裂痕(15)

“要挂号吧?”蒋息看着挂号窗口排起的长龙,眉头拧在了一起。

“你等我打个电话。”裴崇远掏出手机,翻找联络人的时候,顺便拉住蒋息的手腕,把人往角落里带。

蒋息并不喜欢那种利用人际关系就行使特权的行为,他向来对这种事儿嗤之以鼻,然而当裴崇远打了个电话就等来了人专门接待他们时,蒋息却只钦佩于对方的能力。

这太双标了,他自己都清楚。

一边感到不耻一边却跟着裴崇远走了,看诊、开药、挂点滴,蒋息没想到打个吊瓶都有单人间的休息室。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头还很晕,闭着眼隐约能听见裴崇远在门外跟人寒暄的声音。

所以这是为了我欠了个人情?

蒋息当时是这么想的。

对于蒋息来说,欠下人情是很可怕的事,在他的三观里,能自己解决的,绝对不找别人,能用钱解决的,绝对不欠人情。

裴崇远推门进来了,轻声问他:“感觉怎么样?”

蒋息睁开眼,因为实在难受,眼皮都有些无力,眨眼的频率都比平时更低些。

“还好。”

蒋息这幅难受的样子看在裴崇远眼里,心疼得不行,小美人遭罪,这太不应该,就算受罪也是应该在他的床上受罪,而不是在医院里。

裴崇远过去,看了看点滴瓶,又摸了摸蒋息的额头。

“刚才打了退烧针,等会儿应该能好些。”裴崇远问他,“不想吐吧?”

蒋息摇了摇头。

这么一摇头,他觉得更晕了。

“行,你好好休息会儿吧。”裴崇远突然伸手握住了输液管,“药太凉了。”

他的动作让蒋息的脑子“嗡”的一声,想起了小时候他生病,他妈带着他去打吊瓶,也是大冬天,也是冰凉的药顺着输液管往他的血管里挤,那时候他妈也是这样,温暖的手握住输液管,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药进入他身体的时候不那么凉。

尽管没太大作用,但还是坚持着。

多少年了?

蒋息本来都忘了的,可因为裴崇远的一个动作就又想起来了。

他不敢看了,不敢想了,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任由自己陷在沙发里。

蒋息闭着眼,抿着嘴,眉头始终紧锁着。

裴崇远一直站在他面前,单手握着输液管,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手指轻轻地摩擦着。

病恹恹的小美人没了平时的锐利,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像是被拔掉了尖锐的刺的玫瑰,带着一种破碎的美。

裴崇远觉得渴,是那种灵魂干涸的渴,亟需蒋息这朵玫瑰抖一抖花瓣上的露珠来滋润一下他。

他内心所有的欲望和躁动都被他压制得很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丝毫痕迹,可他知道,只需要再这么下去几分钟,他的手可能就会不受控制地抚上蒋息的脸,他的人也会贴上去,或亲或舔,总之就是要占有。

裴崇远不想这么急的,他原本的计划是让没什么定力的小男孩自己靠上来,这么一来,清理关系的时候也更理直气壮些。

然而,越接触,越打量,这蒋息就越是诱人。

一个被yu望蒙了心的采花贼,哪儿架得住一朵玫瑰蛊惑人心的引诱呢?

蒋息松松散散地倚在那里,毫无防备,裴崇远慢慢上前,站在了他面前。

裴崇远野兽猎食一般用视线描摹着对方的身形,微微俯身,即将贴上对方的唇。

蒋息突然睁眼,两人就这样近在咫尺地对视了。

第12章 劈情操

裴崇远没想到蒋息会突然睁眼。

蒋息没想到裴崇远靠得自己这么近。

彼此静默了几秒,裴崇远先开了口。

“看看你退烧了没。”说着,他微微倾身向前,两人就这样额头抵住了额头。

蒋息忘了呼吸,一瞬间整个人都滞住了。

裴崇远的额头不算凉,蒋息觉得这个人好像始终都是滚烫的,像一团火,能把他这已经在燃烧着的小火球给炸得粉碎。

“好像好点了。”裴崇远面不改色地直起身子,问他,“等会儿想吃点什么?”

蒋息摇头,没有胃口。

裴崇远沉默着看他,过了会儿才慢悠悠地说:“等出去再说。”

蒋息终于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裴崇远的对手,这人就算只是无意,也已经掌握了他感情线的命脉。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受制于人,可偏偏这一天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蒋息闭上眼,复习着刚刚两人额头相贴时的感觉,复习着裴崇远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因为蒋息一直没吃东西,这药又会刺激肠胃,为了防止他不适,点滴打得很慢。

自始至终裴崇远都站在那里给他捂着输液管,蒋息也不跟他客气,任由他那么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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