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半靠着霍君城，想了想后又说：“你说，这里的孩子都能上大学吗？”

“不知道。”霍君城坦白道：“我也不是很在意，那是他们自己该打算的事儿，我只做我自己该做的。”

沉吟了一会，李灵放小声说：“你那时候是自己不想读书的吗？”接着马上又补了一句：“于一航跟我说的，你很早就出来挣钱了。”搬出于一航，霍君城就不会太计较他的问题不规矩了。

“我要去上学，就没有今天的东荣了。”霍君城从不觉得自己的过去有什么丢人的，他当年不念书跟他现在让于一航好好学习是两回事，此时他也潜意识的没把李灵当外人，没挂心地提起当初的事儿：“我当年和于一航他爸，一起出去混，我大哥当时不让，我们就一起退学了，别看现在于一航逃学我大哥总是和和气气的，当初揍我俩可是一点不手软。”

于东森，揍人，李灵又想起那天的画面，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下意识的去抓霍君城的手揉了揉。

霍君城让他的动作逗乐了，扒在他耳边：“他没打我的手，你揉揉别的地方?”

李灵收敛了，他没在心疼他被揍啊，他在犯怵而已，他现在是暴力ptsd来着。

“许泰思说王总也是很早就出来跟你一块创业，那时候，都挺不容易吧?”不是于一航说的就是许泰思说的，反正他提起啥都得是别人说的。

“王威傻呗，有书也不念，就知道跟着我们疯跑，不像我们小五，听话，让读书就读书，于一航就是随他四叔了，不知道好好念书。”霍君城又念起于一航。

李灵心想着，这不也是随你了吗？

“陈总还是留学回来的吧？”李灵知道一点，他没见过陈子骏，但是知道东荣有这么一位，国外名校毕业，高学历，外人评价也是一位很有眼界和能力的青年才俊。

“h大的硕士，我们小五出息，现在公司一半事儿都得靠他。”

李灵听出来霍君城的自豪劲儿，突然回想起那天那个小姑娘炫耀自己哥哥的语气，还有那个哥哥背着妈妈给妹妹藏牛奶的样子。

东荣的这几位，还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名校很难读呢。”李灵配合地夸奖着。

霍君城好像就喜欢听家里人被夸。

“那是，我弟弟，必须得上最好的学校。”

李灵抬眼看着霍君城眼里的光，忽然冒出来一句刚刚霍君城说出来的话：“你真可爱。”

行驶中的汽车突然一个晃动，副驾驶的小周也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

司机还是见过世面的，马上又恢复了镇定，小周不一样，小周一直挺怕霍君城的，此时头压低了很多，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本来李灵也该害怕的，但是这次，竟然出奇的淡定，他知道霍君城不会发脾气。

果真。

霍君城假意的去掐李灵的脸，半威胁地：“小东西，这是该你说的话吗？”

李灵淡定的躲开，悠悠道：“你说可以偷偷说的。”

“胆子越来越大。”霍君城无奈地笑着，又掐了李灵的脸一下。

两人在后座嬉笑起来，而前面的小周，冷汗都吓出来了。

第30章 办公室

一个多礼拜没做，按照霍君城平日里“重/欲”的性格，李灵还以为他会被直接带回家做点什么，没想到回到了b市，行李被人带回了家，他则被霍君城带去了东荣。

穿过大厅进入电梯，只剩他们两个了墨镜和鸭舌帽李灵也没敢摘，大厦里来来往往那么多员工，保不准哪个眼尖的就把他认出来了。他奇怪霍君城还要把他带这来，也没好问，就这么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跟着进了霍君城的办公室。

“霍总，黄总已经在会议室等了，东西也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吗？”先一步回来的陈洋第一眼看见李灵跟来了的时候也微微一怔，之后马上礼貌的问好，再交代工作。

“嗯，现在就去。”霍君城在接过陈洋实现准备好的新熨的西装穿上，李灵知趣地过去接过陈洋的手帮霍君城整理领带和衣领，收拾完，看着这个男人也正经了不少，更像一个成熟稳重的企业家了。

霍君城没把一旁等待的助理陈洋当回事儿，大大咧咧的在李灵脸上亲了一口，闹的李灵略微不自在，“在这等我吧，我办完事儿就过来。”

“好。”李灵规规矩矩的答应，在陈助理面前表现的温婉沉静，试图化解刚刚那一吻的尴尬。

两人都走了，门给关上，李灵臂弯搭着霍君城换下的西服外套站在办公室中间，估计他们开会起码也得一两个小时，无聊的扫视了一周，最后还是本分地不接近霍君城的办公桌和文件柜，在里侧的沙发上坐下。

舟车劳顿了好几个小时，李灵有些疲惫，逐渐的在沙发上靠稳倾斜。

山里睡不好，除了那天晚上霍君城去陪他睡了一晚，他基本上都是睡眠不足，刚刚在车上和飞机上，他一直在跟霍君城聊天腻歪，也没睡，此时一安静下来，眼皮就有些打架。

这间办公室是休息间的，李灵刚刚就看见了，但是霍君城不在，他也不好进去找床，只能在沙发上靠一会儿。把霍君城的外套打开披在身上，清淡的烟草味迎来，霍君城抽烟，也不爱跟别的男人一样喷香水，衣服上总会沾上这种略淡的烟草味。

李灵讨厌烟味儿，这些年，周围却都是抽烟的人，近一些的，艾丽和许泰思都抽烟，为了“共存”他也早“戒掉”了讨厌烟味的“毛病”。霍君城每次抽烟的时候他都是强忍住不跑走，有时候霍君城还会故意朝他吐烟雾，恶趣味的“欣赏”他往他怀里钻躲的样子，后来他生病那段时间失眠又厌食，闻到烟味就会犯恶心，好几次没忍住当着霍君城的面跑进洗手间咳嗽到反胃，从那开始，霍君城几乎没当着他的面抽过烟，衣服上沾染的烟味清淡的与他的体味混淆，李灵已经对此分外熟悉。

好像只有在于一航面前，霍君城才会控制着不抽烟。

李灵把披着的衣服盖了盖，半张脸蒙进去，不一会儿陷入睡眠。

最后，他是被说话声吵醒的，迷蒙着双眼从衣服里冒出头，看见了办公室里好几个人围着霍君城的办公桌站着，男男女女穿着正式很严肃的在跟霍君城说话。

李灵瞬间被吓醒，一下子坐起来，腿磕到了茶几边发出不小的声音。

包括陈洋在内的四五个人被这一声惊的同时回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半盖着霍君城衣服的李灵。

霍君城在公司气场很大，对待工作很严厉，他们跟着进来交代工作都是目不斜视高度集中注意力生怕犯错的，所以刚刚开完会跟着霍君城进办公室就一直盯着前面，乍一眼扫到侧后方沙发上蒙着脸躺着的人还以为是东荣的小少爷来了呢，霍总娇惯侄子这事儿他们这些近边的高层都是知道的，于一航别说在霍君城办公室睡觉，他在霍君城办公室都煮过火锅练过太极养过哈士奇。

而此时，众人见到李灵一脸惊吓的坐在那，都很懵逼脸，他们平时工作都忙，不关心娱乐圈，对老板的私事也不如陈洋这个助理了解，有的人认出来了李灵，有的人不认识，有的人只是觉得面熟，不管是哪一种，有一样共识就是这个在霍总办公室睡觉的男人跟霍君城必定有暧昧。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是正面对着的霍君城先开的口，语气没和他们说话时那么冷硬，“睡醒了?”

“……嗯。”要是屋里就霍君城一个人李灵不至于这么惊慌，而一屋子的陌生人在，他还是战战兢兢的，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再等我一会。”

“嗯。”

“……”

陈洋早知道那里躺着的是李灵，淡定的多，继续跟霍君城汇报什么，其他人再好奇也是有脑子的人，马上收回注意力，小心的应对霍君城的提问和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