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跟着我(14)

作者:十六春令 阅读记录

他拍拍闫贺安的肩膀:“尽早接受现实吧兄弟。”

去器械仓库取篮球的林方加一溜小跑回来了,隔着半个操场喊韩宇南的名字。

“就来!”韩宇南扯着嗓子兴奋应了声,揽着陷入冲击的闫贺安就要跑:“走走走,打球去。”

闫贺安尚未接受现实,还得缓缓,他摆手:“你自己打去吧,我歇会。”

韩宇南想打篮球手痒痒,看闫贺安惊魂未定,他同情拍肩:“那我撤了,你想打直接过去就行。”

他说完拔腿就溜,快乐拥抱球场去了。

闫贺安想抽烟。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昨天那包被张尧没收了,新的还没买。

他从兜里摸出一块薄荷糖,往树荫下的长椅那走。

睡神睡得正香。

风吹过,盖在脸上的手微微蜷曲。

闫贺安蹲下来,胳膊肘搭膝盖上,一只手拖着腮,瞅着安浔看。

安浔长得很有校园纯爱电影那味。校服领子歪了,这么仔细一看,锁骨上卧着一颗小痣。肤色苍白,上唇薄,颜色淡,跟白茶上飘着一片红柚一样。

闫贺安突然觉着他挺适合做平面模特,或者签个mcn拍微电影,来钱多还快,不比送外卖强得多。

鬼使神差的,他狗狗祟祟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偷拍必被抓包”简直是玄学铁定律。

闫贺安按下快门的时候,安浔刚好睁眼。

隔着镜头,闫贺安透过屏幕跟安浔对上眼,心脏猛地一跳。

来不及确认抓拍有没有模糊,闫贺安做贼心虚,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打哈哈:“嗨,吃糖吗?”

安浔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一样:“……”

他视线下移,落在闫贺安掌心。

闫贺安的手摊开,伸到他跟前。

一颗颜色清新的薄荷糖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安浔垂眼,蹲在他跟前的人歪着头笑。

“甜的。”闫贺安托着下巴笑,“你爱吃甜的,对吧?”

第9章

临近正午,阳光有些刺眼。

安浔眯着眼,劳神在在蹲他眼皮子跟前的人背光,眉眼更显深邃。

近距离看,闫贺安眼睛那块儿长得最有记忆点。浓眉,眼窝深,蓝头发那会儿很像安浔看过的挪威青春片里的某个人。

片是烂片,讲欧美那边儿青少年青春伤痛的,吸引人看的是连出镜的路人都外形优越。烂片出神颜,任清华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拖着安浔看了三遍。

里面有个角色只出场了半集,一举凭借客串占据最高讨论度,跟闫贺安遮住下半张脸,可以出演具有亲缘关系的亲兄弟。

不同的是,国外青春片逃不开药片,乱搞,复杂的男女或男男关系。那点叛逆和颓废倒能在闫贺安身上看到点儿影子,角色却完全没有闫贺安这种大咧咧的神采飞扬。

闫贺安摸摸下巴,特不要脸:“你老看着我干嘛,被哥迷住了?”

安浔无语地评价:“……有病。”

“开个玩笑嘛。”闫贺安噙着笑意:“哎这糖你真不吃啊?”

“不吃。”安浔无情拒绝,眼都懒得睁,“谁告诉你我喜欢吃甜的。”

“行吧。”闫贺安耸耸肩,无所谓地剥开糖纸,扔自己嘴里,“我记住了,下次给你带无糖的。谢谢你啊,早上还把那糖饼给吃完了,我以为你喜欢呢。”

安浔想说不用你给我带吃的,但这样一来一回聊起来没完。

闫贺安做事随心所欲,他又不是没拒绝过,压根没用。

不如直接当没听见。

闫贺安嘎嘣嘎嘣嚼着薄荷糖,问安浔:“你晚上干嘛去了老这么困,该不会还有别的兼职吧?”

安浔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闫贺安知道他装睡,没忍住压低了声音又问:“开学了你还外送吗。”

安浔依然不搭理他。

闫贺安觉着没趣,叫不醒装睡的人。

他拍拍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摸出手机走了,还安浔一个清净。

男生都跑马路对面的篮球场打球去了,女生挽着胳膊沿着小操场遛弯儿,悠闲自在。

闫贺安靠在老槐树上玩儿手机,久违地登上消消乐的账号。

他已经玩到上千关了,排名一直都是第一。

等会儿。他定睛一看,几天没玩儿变成第二了。

等他看清排在他前边那个id,他愣了愣,不由得心虚地默默退出,拉到黑名单那里把某人拖出来。

完犊子,这事儿办得不地道。

前阵子他整个人一团糟,心烦意乱的,嫌路知太啰里吧嗦,图个清净给他扔进去了。这几天事儿多,刚想起来还没把他放出来。

闫贺安知道自己理亏,抱歉地给路知主动播了个电话。

刚响了一声,那边把他给挂了。

他又播,对面又秒挂。

闫贺安:“……”

草,这么记仇。

过了两分钟,路知打回来了。

刚接通,闫贺安不由得把话筒离远了点儿。

“闫贺安我草你大爷!!”路知理智都被愤怒烧没了,上来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夹枪带棒的:“失踪人口还知道跟我联系呢?我都怕你想不开干出什么事儿来,连续好几天梦见警察给我打电话,说我铁哥们儿等我去领人呢。我他妈为了你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提心吊胆的,你给我拉黑名单,你个畜生!”

趁着路知呼哧呼哧喘气,闫贺安心平气和地附和:“对对对,我是畜生,你消消气。”

电话那头噎了一下:“……王八羔子少来这套。”

闫贺安不痛不痒的:“哦,那我闭嘴。您继续。”

“还有,”路知隔着话筒气得跳脚,“闫贺安你他妈什么毛病,我正上课呢,跑鸟不拉屎的临城了还不忘跟老班陷害我呢?”

闫贺安:“……”

忘了这茬了,怪不得他挂两次电话呢。

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偷溜出来的。

闫贺安一贯勇于承认错误:“我错了大哥。你先给我记着,等我什么时候回首都,请你吃一个月大餐。”

路知知道他什么情况,骂完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他语气正常起来,跟闫贺安抱怨:“你自己跑了倒轻松,把我扔这破学校。你还不知道吧,姓项的那孙子出院了。”

闫贺安嘴角的笑意消失,眉宇间多了一丝阴沉。

他不吭声,路知也知道他在听,继续道:“任乔办了退学手续,不念了。那孙子知道你转学了以后整天没事找事儿,逮谁咬谁,全班都躲着这傻逼走。”

闫贺安眼皮微敛,面无表情地拨弄着打火机。

路知又念叨半天,听不见回应,确认了一下:“喂,你听着呢吗?”

“嗯。”闫贺安淡淡道,“我在听。”

他顿了一下多问了句:“他没找你麻烦吧?”

“没,他知道咱俩关系铁,怕再把你惹毛了,不敢动我。”路知特惆怅:“唉,我看他那逼脸就烦。要不我也去投奔你吧,受不了这碍眼的狗东西跟我呼吸同一片空气,咱俩还继续做同桌,多快乐啊。”

闫贺安心情稍好了点儿,笑:“成,你来,我罩着你。但是同桌就算了。”他眼前闪过安浔的脸,压下去的嘴角重新翘起来,“我有新同桌了。”

“……我怎么听出点见色忘义那味儿呢。”路知敏锐地嗅到一丝微妙,兴奋地嚷嚷起来,“靠,亏我还担心你到那边儿适应不了,你这是有情况啊。”

“你脑子里就那点儿破事儿。”闫贺安无语,给他怼回去了,“停止你的想象,不是那意思。”

怕路知不信,他补

充:“我同桌男的。”

“……男的?”路知震惊,“我草,你拒绝无数辣妹的理由原来是这?”

闫贺安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

他懒得跟路知掰扯这些没营养的:“你出来时间不短了吧,再不回去老班快出来逮你了。”

“哎呀嘛,聊起来忘了,那我得先挂了。”路知急急火火的,“我尿遁出来的,现在回去还能用我顺便上了个大的狡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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