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轨(9)

作者:不甜茶 阅读记录

“林哥。”陆雪无措地抚摸着林重的背。

那一刻,陆雪忽然不知道林重之前在笑谁了,真的在笑老板吗,还是在笑他自己?

林重在呜咽里挤出两个字:“开车。”

陆雪握住方向盘,开车离开,林重哭够了,靠着椅背,望着窗外不语。

“林哥,你没事吧?”陆雪问。

林重没回答,而是问陆雪:“小雪,如果一个渣男他伤害了你,你们分手后,他又来找你,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给他一巴掌了。”

林重又问:“那他如果突然表现得很在乎你呢?”

“那就趁着他在乎我,多给他几巴掌,直到他装不下去。”陆雪说,“林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林重无声笑了,大抵是哭过的缘故,他嗓音微哑:“是啊,狗改不了吃屎。”

车驶到了楼下,林重下车,钻进了楼道里,回到家,他吃了饭,看会儿书,就洗洗准备睡觉了。

正要拉上窗帘,无意间目光落到楼下,陈路生似乎刚从这栋楼里出去,身影一点点走远,倏地他转过身,仰起头,望向林重。

他惊喜于林重趴窗户看他,眼睛笑弯了,高举手朝林重挥了挥,右手攥成拳,握着什么。

“我找到了。”他大喊。

林重听不清他喊的什么,也看不清他的笑,不远处路灯的光亮未能照到他身上,他融在黑夜里,林重看到的只是他模糊的身影,和晃动的手臂,林重觉得他莫名其妙,不做任何回应,拉上窗帘,躺床上睡觉了。

楼下,眼看着林重关灯拉帘,陈路生的手臂缓缓无力地垂了下来,手里的陶瓷碎片划破了他的掌心,开了道细小的口子,鲜血的温热流淌过指间,刺痛感剧烈,带着火辣的灼烧感。

他攥紧手掌,碎片的尖端嵌进了伤口里,疼痛加剧,可似乎心里缺失的那一处被这一小块碎片补上了,他竟觉疼得痛快。

“晚安,小山。”他望着那扇窗户说“祝你做个好梦。”

第7章

这几天,天就没怎么放晴过,阴雨连绵,林重的腿可遭死罪了。

办公室的空调吹着暖风,林重按着热水袋敷在自己膝盖上,敷了有一会儿了,热水袋没那么热了,缓解疼痛的作用聊胜于无。

他拿掉热水袋,甩桌子上,陈路生走过来,拿走热水袋去换水,换完拿回来。

林重却不要了:“没那么疼了。”

他要是知道放在他桌上的热水袋是陈路生的,那他一开始就不会用。

“林哥不用,借我用吧,我感觉肚子有点凉。”陆雪一把抢走了陈路生手里的热水袋,敷在了自己肚子上。

温热感还残留在掌心,陈路生徒劳地握了握拳,止不住温度的渐渐流失。

“哪个傻逼把温度调到三十度的?热死个人。”李凯刚出去办事回来,浑身汗,一进办公室就热得骂人。

陈路生转过身:“不好意思,我调的。”

李凯这才看到立在林重桌边的陈路生,一时惊惧无措地僵在原地。

林重憋不住笑出了声。

陈路生敲了下林重的桌子,温声说了句:“去我办公室吧,我那一直开着暖风。”

说完,他往外走。

“陈总,我用完了再还你,谢谢啊。”陆雪扬起热水袋,冲陈路生道了声谢。

陈路生没回头,“不客气。”

等陈路生的身影彻底消失,李凯张望着,看陈路生进了自己办公室,他这才把大办公室的门关上。

他挠了挠头,坐回自己工位上,看着林重,表情崩溃:“你和陈总也认识?”

“不认识。”陆雪抢先替林重回答了。

她把热水袋扔在从抽屉里掏出自己的电暖宝,插上充电宝,等热乎了,缠在林重腿上,“它能热一天呢,比热水袋好用多了。”

林重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这丫头估计猜到他和陈路生的关系了吧。

“周五晚上我朋友要开party,可多帅哥美女了,林哥你陪我去呗。”她拉着林重的袖子央求。

林重无奈:“好。”

陆雪满意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捶了两下陈路生的热水袋,毛绒绒的暖套上绣着一个哆啦A梦,拳头落下,正中哆啦A梦的脑袋。

她边拿出手机,在姐妹群里发了条消息:姐妹们,用到你们人脉的时候到了,把你们的小gay蜜们都约出来,我有个朋友要选妃。

看了眼被她捶的哆啦A梦,她扭头问林重:“林哥,你喜欢哆啦A梦吗?”

“以前喜欢。”林重说。

“好嘞。”

陆雪转过头去,又发了一条:我那个朋友不喜欢哆啦A梦,喜欢哆啦A梦的就别来了。

群里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

有回复收到的,有发照片问这个行不行的,有问型号是1是0的。

陆雪和她们聊得热火朝天。

中午快下班前,林重例行去走廊嘬了两口烟,烟瘾越来越大了,不抽他难受。

开门声,紧接着是脚步声,陈路生穿的皮鞋,走路时的声响格外明显,不用去看就知道是他来了。

“给我一根。”陈路生说。

林重有些讶异地看向陈路生,陈路生不抽烟,而且很讨厌烟味,赵景川那个老烟鬼从来没当陈路生的面抽过烟,他抽烟也是看赵景川他们学的,有次他抽烟被陈路生撞见了,陈路生回去后抽出皮带,抽了他好几下,一边抽一边骂他,尽跟那些王八蛋学些不好的,再敢学,他就抽死他。

他被抽怕了,却不改,瞒着陈路生,背地里偷摸抽,陈路生没发现。

离开陈路生后,他就抽得更狠了。

林重递了一根过去,陈路生接过,咬进嘴里。

他微扬下巴:“借个火。”

林重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陈路生猛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吐出,熟练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抽烟。

“腿还疼吗?”陈路生问。

他指间夹着烟,腕表、袖针、领带夹一个不少,额前的头发笼了上去,有几缕叛逆地垂答下来,精致中透着散漫。

林重的目光在陈路生的腕表上多停留了几秒,陈路生以前没有佩戴腕表的习惯,不止是腕表,其他像项链、戒指、手链等饰品,他都不戴,他最烦那些东西了。

说起来,他还送过他一个对戒呢。

送了才听陈路生说,他最讨厌往身上挂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那戒指陈路生一次都没戴过。

他一个人自娱自乐地戴,断关系那天,他揍完陈路生,把戒指撸下来,扔到了陈路生脸上。

那对戒指大概已经被陈路生扔了吧。

林重觉得可惜,当时不那么冲动,要回来好了,毕竟挺贵的,卖个二手说不定还能收回些钱。

他当初为了凑买戒指的钱,进水池里帮赵景川捡东西,还被赵景川踹了一脚,后来冻得感冒了,一个星期都没好,不过赵景川那家伙比陈路生豪气多了,他欺负爽了就真撒钱,不像陈路生,抠死了,一个月最多的时候才给他两万五,那还是他求着陈路生,说他弟住院急需钱,才多给他加的五千,就这数,他都感觉陈路生在故意影射他。

林重越想越气,直接把气撒在了陈路生身上:“我腿疼不疼跟陈总有关系吗?陈总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线了?”

陈路生一脸惊措。

“小雪说,陈总对我,和对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不太一样,我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林重直视着陈路生,“陈总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只是巧合。”

“是吗,我还以为陈总对我别有企图呢。”林重笑了笑,礼貌性的。

带着疏远感。

“希望陈总以后收敛点,不然继续这么下去,公司里的人说不定会以为我和陈总有什么呢。”林重掐灭了烟。

说完走了。

陈路生呆呆望着,指间的烟还在燃烧,烟灰落到了手上,烫到了手指夹伤的地方,然而他恍若不知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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