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主教练还是经理，大家的关系也是处于一个相对平和的状态。

只不过高层的心思太深，晏饮昭把握不住。

水太深，谁都不喜欢进去游泳。所以必然有些人会选择上岸。

或者说弃暗投明。

譬如陈印。

之所以电话联系晏饮昭，是陈印有心来乘风战队继续当经理。

“我打听过了，”他也挺直白，“乘风战队的负责人兼领队是齐家的小少爷，齐家那水平，T市首富啊！和他比起来，乾坤战队的那些个高层，目光短浅也就算了，钱少事多又抠门。”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

晏饮昭：“你直说自己想跳槽吧。”

“行，我承认了，能不能帮我说几句好话？”陈印问。

晏饮昭沉默了一会儿，“陈经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陈印：“我这不是不出名吗。”

“英雄不问出处。”晏饮昭道，“战队也确实缺人，你要真想来，可以直接去问。”

合理。陈印应声，挂断电话。

楼下秦聆渺在帮着齐易检查基地的设备，训练室里灯光大亮，绚彩华丽，堪比星际穿越。

“装修是浮夸了些，”齐易低头解释，“但我觉得打比赛也得有氛围感。”

秦聆渺默了默，“《江湖》好像是款古风游戏？”

齐易一震：“啊、啊对……是啊。”

少爷猛一挥手。候在旁边的洛诚上前两步，只听齐易开口：“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我换了，外面给我弄个茶室，再买点儿兵器放在健身房，以后咱们战队健身的都得练点儿。”

交代完，齐易舒了口气。还好训练室的这堆东西能说换就换，幸亏他没坚持当初的想法把墙给刷得五彩缤纷，不然这甲醛都消不完。

秦聆渺随手打开一台电脑，在齐易忐忑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点头，道：“配置不错。”

“这个我是请的专业人士帮忙。”齐少迫不及待邀功，“内行就干内行的事儿，我是外行，我不乱讲。”

秦聆渺看了看他：“很好。”

齐易眼眸发亮，他走上前握住鼠标，给秦聆渺展示了一下游戏运行时丝滑流畅的帧数：“您看。”

秦聆渺问：“所以乘风战队还有什么队员？”

“……”齐易愣住。

“这个、这个吧……也不是说没有……就是这个事儿呢，也不是说有吧，有呢，它得怎么有呢……没有啊但也有，我也不是说不找，就是这个怎么找……”

“别玩梗了，”晏饮昭从门外转着身进来，怀里揣着好几瓶饮料，分别递了过去，“现在战队就我一个，教练和心理咨询师那还好说，找专业的就行。但是找队员这事儿，还得看缘分。”

齐易哽咽：“晏哥，你懂我。”

“主要是我知道咱们战队啥也不是。”晏饮昭说。

噗呲。

齐易差点被真相这把快剑戳成筛子。

“那能怎么办，我可以给钱，只要他们能来，钱真的不是问题。”

“错，钱是个大问题。”

晏饮昭喝了口饮料，唇上沾着水色，幽幽道：“乾坤战队曾经也觉得钱不是问题，但是钱不是问题之后，人就会有问题。所以人有问题等于钱有问题。”

齐易虚心请教：“什么意思？”

晏饮昭道：“可以谈钱，但不能只谈钱。你也不想乘风战队里走出好几个只吃流量不训练的选手吧？”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齐易眼前闪过好几个电竞战队的人气选手。每天开直播十个小时，训练一个小时，输了就开播挨骂掉眼泪收礼物，赢了就开播吹牛收礼物，正反两套，玩得人一愣一愣的。

“我肯定不要这种！”齐易震声。

他说罢，突然灵光闪现，眼神直往秦聆渺脸上飘。

齐易道：“秦神，咱战队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要不……您来我们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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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我都不敢问，你居然敢。

刀少：真正的勇士敢于问出这些可怕的问题。

刀少：他都帮你拎行李箱了，陪你打比赛很难吗！！！（震声）

昭昭：……

第11章

事情走到这一步，颇有些图穷匕见的意思在里面。

秦聆渺沉默几秒，说：“我已经退役了。”

齐易不服：“退役也可以复出！你看晏哥都来我的战队了，你当然也要来啊！难道你们不想一起打比赛？”

没回答，秦聆渺偏头看向晏饮昭。

晏饮昭：……

做什么。晏饮昭无奈地想。当初的事确实是任性夸张离谱荒谬，旧事重提吗，那多不好。

“不要难为我哥。”他帮着秦聆渺说话，“他不想来就不来，别勉强。少爷，强扭的瓜不甜的。”

齐易盯着他：“那你发誓你不想他陪你打比赛。”

晏饮昭：“……我干嘛要发誓？”

“有句话说得好，若我偏要勉强呢？”

“你赵敏啊？”

“你张无忌啊？”

顿了顿，齐易扭头又看秦聆渺：“秦神，您哪位啊？”

“……”

秦聆渺缓缓应答：“我就是我。”

齐易：“噢。”目光落回，“你发誓啊！”

晏饮昭耸肩摊手：“我不是张无忌，我不会发誓啊。”

齐易捂住脸。

“创立一个战队真的好难，”少爷发出哽咽的声响，“找队友这么难。”

·

晏饮昭住进乘风战队基地的第三天开了个直播。

纵然他黑粉遍地，两年来嘲讽挖苦不计其数，但粉丝数量依旧遥遥领先其他职业选手，因为和乾坤战队间的事，更是让他的人气疯涨，刚一开播就被送上了首页第一。

“阵仗有点夸张啊。”晏饮昭登陆驰马试剑的账号，随手拉开好友列表。

弹幕齐齐发出问号。

【弹幕】：主播能不能解释一下化雨声是哪位。

【弹幕】：昭啊你以前的好友亲密度高的就那三个，第四是什么时候上位的？

“你们管化雨声是谁呢，反正不是职业选手。”

【弹幕】：不是职业选手？那我要造谣了。

【弹幕】：看图标是刀啊，是慢刀还是快刀？

【弹幕】：刀刀类刀啊家人们，泪目。

“……什么乱七八糟的。”

晏饮昭把邢乐拉进队伍，随口道：“先直播和邢乐做日常。”

【弹幕】：转移话题是吧？主播说说和乾坤战队的事。

【弹幕】：yyz你是不是怂啊这都不出来撕乾坤？

【弹幕】：三冠王傲气都给输没了吧，这要放在两年前你站桌上打乾坤的脸。

【弹幕】：谁想看你做日常啊别搞，能不能把事情解释清楚。

邢乐正在游戏里任劳任怨地喊人组队。晏饮昭想了会儿，回复道：“我和乾坤战队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我听安排，接受安排。”

“现在我就在乘风战队的基地，负责人对我挺好的，大家不用太担心。”

【弹幕】：乘风战队是不是只有你一个队员？

“目前来说是只有我一个，但是战队都是从无到有的，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难道乘风战队就一定没有希望吗，我不觉得。”

【弹幕】：挺维护新东家的哈。

【弹幕】：晏神有没有自己想要的队友，提两句，说不定有人愿意为你转队。

“这就算了吧，”晏饮昭笑了笑，“我希望我的队友是自愿来、怀揣着梦想来，如果只是为了我来，那我的压力就太大了。”

“心疼心疼我这个职业圈笑柄吧，真顶不住那么多压力了。”

【弹幕】：来了，经典自黑。

【弹幕】：三冠王都说自己是笑柄了，没夺冠的都汗流浃背了吧。

“OK！”邢乐的声音突然响起，团队麦一亮，邢乐指挥道，“冲冲冲，今天的副本听我指挥。”

一场惊心动魄的副本打完，晏饮昭只回复了弹幕几个关于乘风战队的问题，答得很给面子，也让邢乐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