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打开了聊天页面，刚想给秦予发消息，对方却已经率先一步发来了消息。

【考完了吗。】

贺淮辰的眸子里泛起点点笑意，【嗯，考完了。】

【早点回家休息吧。】

贺淮辰站在校门外发消息，【学长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

【不问。】

不等贺淮辰回复，消息接连而来，【你可以。】

心里忽然有点热。这种被肯定的信任着。

贺淮辰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怎么办，有点想见他。

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子。秦予明天要考试，他不能去打扰学长。

嘴角带着明晃晃的笑容，站在那里继续发着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

卢雨嫣走出学校，远远地就看见贺淮辰这副破开寒冰的温柔模样，她的心沉了沉。她喜欢贺淮辰，自然对贺淮辰这种眼神不陌生，这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

贺淮辰看着手机的模样明显的令人无法忽视。

卢雨嫣垂眸，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只是那脚步看起来似乎有些匆忙。

第二天高二年级的考试，贺淮辰也没问秦予考的怎么样，这种考试对于秦予来说丝毫不费力。

贺淮辰本想第三天叫秦予来他家的，却被秦予拒绝了，说是有事情。

贺淮辰忍不住询问，但是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秦予的话似乎有点模糊，贺淮辰听出对方并不想自己再追问下去的意思，张了张嘴，还是把本要追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趁着放假，秦予带着秦渺去了医院复查。

给秦渺看诊的医生姓陈，秦渺的病一直是这个医生负责，陈医生按了按秦渺的腿，询问，“有痛感吗。”

秦渺的小脸儿有些苍白，点了点头，“一点点。”

陈医生松开手在电脑上敲了些什么。

“描述一下疼痛的感觉。”

秦渺的鼻尖都出了点薄汗，“刺痛，像针扎一样。”

“嗯，好。”

陈医生开完了单子，对秦予说“先带她去做检查吧，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说。”

秦予的眼神晦涩，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秦予推着秦渺的轮椅离开了医生办公室，秦予交了检查的费用，带着秦渺等待检查。

秦渺不安的拉住秦予的手，“哥哥，我有点害怕。”

秦予安抚的摸了摸秦渺的头发，“不怕，没事的，哥哥在。”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秦予掏出手机，眸色闪了闪，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将手机重新收回了口袋里。

第十七章 出成绩

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陈医生看着手里的片子，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又转瞬即逝。转头看向秦渺的时候重新带上笑容，“小姑娘别担心，情况还比较乐观，我给你开点药，回家记得按时吃，没事的时候按摩一下双腿，多休息。”

秦渺仅仅握着的手终于松了松，整个人也呼出了口气。

“谢谢医生。”

秦予并没有错过刚刚陈医生看他的那一眼，对陈医生道谢之后，推着秦渺离开了医生办公室，秦予蹲下身，“渺渺，你不是想去厕所吗，哥哥请护士姐姐陪你好不好，我在这等你。”

秦渺点点头。

秦予拜托了一个小护士带秦渺去一下厕所，小护士温温柔柔的表示没问题，然后推着秦渺走了。

秦予这才重新进了办公室。

“陈医生，渺渺的情况怎么样？”

陈医生拿起秦渺的片子指给秦予看。

“她现在感觉到刺痛是神经痛，但是呢，这并不能算是好症状。她的情况已经时间不短了，这么形容吧，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肌肉和神经一切都还正常。第二阶段就是现在，肌肉有萎缩的迹象，神经也开始疼。到了第三个阶段就是神经全部坏死，到那个时候，秦渺可能就算是做手术也再也站不起来了。”

秦予的面色有些苍白。

“陈医生，最多还有多长时间。”

陈医生也知道秦予的情况，叹了口气，心里升起一丝同情，“她现在的情况还可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现在还算乐观，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一年左右吧。但是手术当然还是越早做越好。”

陈医生犹豫着开口，“住院，前期检查，还有手术费用以及后期复健加起来怎么也得十多万，你......”

秦予抿了抿唇，“再给我点时间。”

陈医生不好再说什么。

秦予站起来郑重的朝陈医生鞠了一躬，“谢谢您。”

陈医生连连摆手，忙把人扶起来，“不用谢，好好照顾你妹妹，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秦予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在秦渺的面前不露一丝破绽。

在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中，离开了医院。

秦予脸上带笑，但怎么也压不下眼底的沉重。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要继续过，没几天，期中考试的成绩就出来了。

秦予站在高二年级的分数栏前，毫不意外的在第一的位子看见了他的名字。

旁边传来同学恭喜的声音，秦予都笑着谢过。

年级第一，他并不意外。

旁边就是高一的分数栏，秦予鬼使神差的朝那边看去，人很多，他看不太清，更没法直接找到贺淮辰的名字。又不好意思挤进去看。想着贺淮辰会告诉他的，秦予转身回了班级。

结果进了班级在座位上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班级后门有人叫他的名字。

贺淮辰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秦予心中大致有了个猜测，然后起身出去了。

“学长，猜猜我考了多少。”

秦予笑笑，“不会低于四百五。”

贺淮辰惊讶，“你怎么知道。”

秦予不置可否，估分对他来说并不难。

贺淮辰靠在栏杆上，语气里都是笑意，“四百六十八，进步了三十多名呢。”

这次看他不惊掉老贺的下巴。

秦予看着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的少年，忍不住也弯了弯眼睛。

“你的数学和物理相对弱一点，你的英语听力不错，问题都在语法上。你现在才高一，完全来得及。”

贺淮辰看着温温柔柔的少年，阳光打在他白色的校服上，清瘦又挺拔。

这一刻好像风都慢了下来。

贺淮辰的喉结忽然滚动了一下，一句话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

“学长，你以后想考哪里。”

秦予没想到贺淮辰会问他这个问题，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A市吧。”

A市吗。

也对，以秦予的成绩一定是去最高学府，A市的华清啊。

贺淮辰原本有些开心的情绪忽然就冷了下去。

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挺清楚的，就算是把他的成绩拆开也不足够进华清。

再有一年，秦予就会离开这所高中，踏进A市的华清，变成其中的一员。

他那么优秀，那么好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他，喜欢他。秦予会拥有新的朋友，新的生活。

他呢？

也许最终只会成为对方青涩的少年时光中的一个过客。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可能，贺淮辰的眸色沉了几分。忍不住的紧了紧拳头，又慌乱的把手揣进兜里，不想被看出来一丝异样。

旁边的人忽然就不说话了，让秦予有些奇怪，他看过去，却在少年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失落和难过。

秦予不太明白他怎么了。

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喜欢别人过多追问自己的私事，也许对方也大抵如此。

两人间沉默下来，就在秦予有些不能忍受如此尴尬的气氛准备告辞回到教室的时候，贺淮辰终于说话了。

“学长，这是我第一次考这么好的分数，能不能晚上一起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