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龙套(120)

作者:梦溪鱼 阅读记录

节目组在羊圈牛圈马厩里都装了机器,但是也不是全天候开着的,开机关机都跟嘉宾们的作息时间有关,嘉宾们起床后他们才会把机器打开,所以第二段监控画面亮起时,猫窝已经是一片惨状,期间Silver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已经无法得知,赤裸裸的结果摆在眼前,阮棉棉只看了几秒就别过脸去,訾一梦抱着他无声地安慰。

尔诚眼眶发红,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儿泪点和身高成反比,他用力抹了把眼睛,哽咽着道:“都怪我,我昨天晚上应该把那个洞补好的。”

“不怪你,是我说不用——”

白莱话还没说完就被司观澜打断了:“好了,现在又不是认错大会,如果硬要说的话,我们每个人都去过马厩,每个人都没去补上那个破洞,所以就算有错也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错。”

他第一次在节目里这么疾言厉色地说话,到底是九个人里的大哥,他一发话,尔诚和白莱都乖乖闭上了嘴,只是两个人情绪都不太好,喻柏见状出来打圆场,司观澜唱白脸,他就唱红脸,还得顺便把凶完人开始自责的司观澜给哄好。

池铭给阮棉棉倒了杯温水,轻轻放在茶几上,思索了一下问道:“现在要给小猫泡奶粉吗?有温水。”

訾一梦和冉羽知知道他在找理由转移阮棉棉的注意力,虽然语气生硬了一点,但是看阮棉棉肩膀微微一动,他们俩立刻开始打辅助:“要啊要啊,它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棉棉,我们去给小猫泡羊奶粉吧。”

阮棉棉吸吸鼻子,总算从訾一梦怀里抬起头来,他眼泪还挂在脸蛋上,鼻头通红,这小孩连哭都是悄悄的,都伤心成这样了,哭起来还是一点儿声都没有,他越这样,訾一梦就越心疼,双手捧着他的脸揉了揉,冉羽知也抽过几张纸巾来给他擦脸。

“不哭了不哭了,都哭成大花猫了,”冉羽知拉着他的手腕去厨房,“来,泡奶粉,一会儿你来喂小猫,你最熟练。”

阮棉棉点点头,抱着羊奶粉罐子开始泡奶。

“现在小猫离不了人,反正天气也不好,今天下午能不能选择不外出?”眼看侯俊要走,庄景雩赶紧问道,他估计今天没人想出去了。

侯俊也很清楚眼下的情况,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他们,现在对九位嘉宾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约会也不是去哪儿,而是照顾好幸存的两只小猫。

“另外还有一件事,”侯俊答应后说道,“这个……箱子和袋子里的,得送去处理一下,我们一会儿联系一下当地的相关部门,看看应该怎么办,晚点告诉你们。”

喻柏不知道是个什么流程,问道:“要怎么处理?”

“正常来说是不能随地掩埋的,这一带都是牧场,随便掩埋的话容易引起疾病的传播,到时候问题就很大了,”侯俊解释道,“当地应该有专门的处理方法,等问清楚之后我们再告诉你们。”

回到监控室的侯俊终于松了口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仅嘉宾们的情绪受到了影响,他们节目组也不太好受,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猫,眼看着它们从贴地爬行到四脚走路,见证着它们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流逝,谁看了都会不好受。

小杨和许静都在监控室里没有去小木屋那边,见他进来,小杨站起身低低喊了一声侯导,那样子明显是刚哭过的,侯俊过去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看来我们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好啊。”

许静默然,从第一站开始他们节目好像就一直出现意外,白莱差点溺水的那一次就给他们敲了警钟,这一站随行医疗团队已经全面升级,尽最大可能避免嘉宾们受伤,冉羽知摔伤后他们也在几分钟之内完就完成了处理。侯俊说的没错,是他们考虑得还不够周全,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好。

“我现在比较担心棉棉,”许静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烟,捏到空了大半的烟盒,她收回了手,“他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侯俊也有着同样的担心,像尔诚、訾一梦这样有话直说的反而不怕,怕的就是阮棉棉这样有事情自己闷着,他们作为节目组原则上不能过多干预嘉宾们,而且现在显然不是做后采的好时机。

他看着屏幕里一直陪在阮棉棉左右的冉羽知和訾一梦,还有默默关注着他的喻柏,心中定了定:“先观察一下,有他们陪着,如果今天棉棉想换室友就让他换吧。”

这种时候朋友的陪伴比任何劝慰都有用。

两只小猫需要一个新猫窝,庄景雩和尔诚打算一起做,两个人商量着先弄出一个长方体的木箱,在木箱顶上掏了一个小洞,把用来保温的灯放进去,正面再开一个大洞当作门,用亚克力板封一下,这样既能看到小猫,又能挡住冷风。最底下垫上池铭提供的干净毛巾,几层叠在一起,厚实又松软,然后在上面铺一层尿垫,毕竟十几天大的小猫,说拉就拉了,有尿垫才好清理。

做猫窝的时候雨一直下着,有些工具不在小木屋里,而在旁边的工具间,白莱就来来回回地跑去拿,一趟一趟,有时是搬木条,有时拿个锤子锯条,庄景雩和池铭看着他不打伞往雨里跑也没拦着,这会儿让他有点事做,心里的难受就能少一些。

期间小猫吃了一次奶,只吃了很少的一点,十几毫升的样子,吃完没一会儿就拉了稀,阮棉棉他们一看顿时紧张了,立刻又去给兽医打电话,这么点儿大的小猫拉稀可大可小,他们几个人又有点紧张过头了,再三跟兽医确认不需要用药后才挂了电话。

午饭是白莱做的,大家都没有胃口,他就弄了几个简单的菜,煮了个热汤,好歹有一口热的喝,只可惜这会儿每个人都食不知味。

打发过这顿午饭后所有人都不肯回房间去,司观澜和喻柏再次充当大家长的角色,定好“轮班制”,今天中午让阮棉棉和訾一梦留下来照顾小猫,其他人回房间去休息,不许在这碍手碍脚。

尔诚本来也想耍个赖留下来的,被喻柏一个眼神给唬回去了,吓唬孩子喻律绝对是专业的。

白莱定定地看了阮棉棉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抓了把伞出门去,庄景雩一直留心着他,见状立刻跟了过去,池铭也不甘落后,司观澜他们几个人也离开了小木屋,只剩下阮棉棉和訾一梦两个人。

訾一梦拿了俩抱枕放在猫窝旁边,拉过阮棉棉一块儿坐到地上,阮棉棉不说话他就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陪着。

小猫肚皮粉嫩嫩的,喝饱了羊奶溜儿圆,明明应该乖乖睡觉,却一直躁动地爬来爬去,小鼻头四处嗅着,时不时试探地喵喵叫几声,有气无力。阮棉棉知道它们为什么不肯睡觉,为什么一直在猫窝里转来转去,因为这里没有它们熟悉的气味,Silver的所有味道都不见了,可它的孩子还不能理解为什么来自妈妈的温暖忽然消失了。

暖黄的灯光烘得他脸颊和额头发烫,他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过了好久才轻声道:“一梦,我想……”

白莱拿到的那把伞太轻,离开小木屋没多远就被风掀开一次,雨打在脸上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愣愣地抬头看到翻过去的伞面,还不等他有下一个动作,头顶上就被严实地遮盖住了。

庄景雩沉默地拿走那把坏伞,又把自己的伞塞进他手里,一句话没说,转头走进雨里,他的一号房只有几步的距离,白莱怔怔地握着那把伞看他三两步迈上步梯,在庄景雩回头的那一刻他忽然压低手腕,伞檐挡住了他的脸,也挡住了庄景雩的视线。

他身后几米外,池铭撑着伞静静地看着他往五号房走,白莱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始终保持着几米的距离,在雨中悄悄送白莱回到他的房间。

雨很冷,池铭握着伞的手指有些发凉,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雨水打湿他的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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