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订(76)

作者:图南鲸 阅读记录

岑真白上完早上的课,中午会回家吃午饭,omega也不睡午觉,这个时间点,岑真白应该在家随便做些什么。

况且,他之前有和岑真白说过他易感期的日期,岑真白那么喜欢他,肯定记住了。

这就跟alpha记住omega发青期一样,是必须的。

况且,这几天omega都有些紧张,应该也是在准备。

霍仰的瞳孔都痛有些涣散了,他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之后,就没了力气,手机掉在缝隙里。

再次醒过来,他已经躺在医院的隔离室里了,眼前是死白的天花板,他侧了下头,看向那面玻璃窗。

没有一个人。

易感期的一开始是最痛苦的,在连绵又麻木的疼痛中,一下更尖锐的剧痛像锥刺一样捅进霍仰的大脑中。

岑真白可能在赶过来的路上吧,再等等。

霍仰又晕了过去。

alpha易感期就是这么反反复复地痛过去,醒过来。

霍仰的脸和唇都没了血色,浑身都是冷汗,咽一下嗓子,像是在吞刀片。

他又一次看向玻璃,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第七次看过去。

好累,好痛苦,岑真白是塞车了吗?

这个时候,哪怕岑真白没收到消息,陈叔也该通知了吧?

第十次。

……

……第十三次。

窗外天都黑了。

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霍仰这间隔离室的紧急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代表alpha的信息素彻底失控,需要移进隔离性更强的地方。

可是,医生道:“奇怪了……”

霍仰在这里度过了六个年头的易感期,从来都没有失控过。

陈叔的确通知岑真白了。

那个时候岑真白刚给喻章上完课,东西都还没收拾,他接通了陈叔的终端请求。

“真白!霍仰易感期到了,你去看一下吗?”

岑真白愣住了。

“不过你俩现在也不能安抚,就是……”

岑真白打断:“在哪?”

电话挂断之后,他立刻打车去到医院,可被告知霍仰被移到了高危险度隔离室。

那里没有大玻璃窗,岑真白也进不去。

霍仰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恶心的一次易感期。

他的手指甲抓得全都是血,甚至呕吐了好几次。

一直到第五天,他重新被转移到普通隔离室。

那面大玻璃窗还是没有岑真白。

他看向窗外,有些发呆,隔离室里边的所有能让alpha转移注意力的游戏机等电子产品全部被他摔烂了。

终于,他余光闪过一道身影。

疼痛麻痹了他的敏捷度,霍仰缓慢地转过头,看到了岑真白的脸。

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总之不会太好看,不然岑真白也不会发怔那么久。

之后岑真白好像和医生说了点什么,医生思考片刻,给岑真白的后颈腺体处贴了一点东西后,竟然把隔离室的门打开了。

不过今天已经第五天了,易感期的症状早就没那么离谱,信息素也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岑真白不敢离alpha太近,他安静了片刻,迟疑地开口:“你还好……”

霍仰打断,他努力控制着语气:“你做什么去了。”

岑真白思考了几秒,才反应过来alpha问的是那天,他解释道:“喻章说晚上有事,问我能不能把时间调到下午,所以那时候我在给他补课。”

喻章,喻章,又是这个喻章。

补课。

赚那点钱真的那么重要吗?他无论怎么说,说了快一年多,岑真白都不肯听,反而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omega在发 情期会把所有小事情放大,悲观化、愤怒化。

易感期的alpha也是。

而omega每两个月一次发情期,alpha每半年一次易感期,压抑得更久的alpha,往往症状还会更严重些。

隔离室一阵诡异的寂静。

爆发是一瞬间的事。

霍仰五天的所有情绪狠狠压过来,握紧的拳头被气得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吼出声:“是不是只要给你钱,你什么都肯做?”

男朋友易感期到了都没有给那个beta补课重要。

明明都答应他了,答应他了!

都是给钱,雇主是那个beta和是他有什么区别?

可岑真白偏偏不要他的。

头痛欲裂。

霍仰指尖颤着,按了几下终端,一张消费卡伸了出来,他捏住,朝岑真白甩过去。

啪。

明明轻飘飘的一张卡,打在人的脸上怎么那么响亮。

这声音,让两个人的心都颤了下。

全身都在痛,霍仰眼前发黑,他从来没对岑真白露过这样属于alpha暴虐的情绪,哪怕一开始讨厌岑真白,也没有。

此刻,霍仰满脸戾气,“那我现在给你了,你下次能做了吗?”

第58章 “红信封。”

岑真白以为他们应该是朋友了。

原来不是。

虽然霍仰每天都想尽法子嘲笑他、捉弄他、指使他,有时候还会贬低他、诋毁他,但除此之外,对他还挺好的。

看他吃撑给他买健胃消食片、看他考差了带他坐飞机散心、看他补课太累给车子改装。

他以为他们是以后分开了,见了面还可以打招呼的关系。

原来不是。

霍仰会对林子坝和宋迟彦说这些话吗?不会。

他也不会和于小鱼说。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权贵,和霍仰是一个世界的人。

岑真白蹲下来,把掉到地上的那张消费卡捡起来,放到桌子上。

之后,他没看alpha,平静地走出了隔离室。

医生给他摘下了后颈的防护贴,他一步一步走出隔离科,到走廊,下楼,离开医院大门。

脚下突然被什么一绊,岑真白差点摔跤,他低头一看,是鞋带开了。

走得太急,里边还没有穿袜子,岑真白缩了缩脚趾,不舒服。

不该生气,也不该难过的。

更难听的话他从小听得多了,每次都毫无波澜、心如止水,只当耳旁风。

更侮辱的行为他从小受得多了,故意把赚来的几十块散钱扔在地上让他捡,在冬天好玩似的拿水管对着他冲,把他按在地上叫他舔鞋。

他都觉得没什么,捡起来、洗一下、死命不从就好了。

为什么此刻,心情却有一点闷呢。

医院门前是一条马路,车流不断,人来人往,好像有一个母亲抱着小孩在门口哭。

霍家的司机还没来,他站在路边等。

“诶小伙子,你鞋带开啦!”一个好心的阿叔提醒他。

岑真白回神,道谢。

他慢吞吞地蹲下来,把江嘉能给他买的六千多块钱的帆布鞋鞋带系好。

看来是脱离属于他的世界太久了。

被一巴掌打醒而已,哪来的破矫情,他心想。

——

三天后,alpha易感期结束,回了家。

岑真白的补课工作也全部结束了,三个家庭把尾款打到了他终端的消费卡里。

这段时间下来,他自己攒的钱高达六位数,加上这四年霍家给他的,他都没怎么用,一共有七位数。

走的时候,喻章问:“哥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想考冀大吗?”

岑真白很好脾气,顺着问:“你为什么要考冀大?”

喻章说:“因为想考协同医校。”

岑真白一愣。

喻章笑出声:“不过我和哥不同,我不是想当医生啦,我想当护士。”

岑真白“哦”了一声,轻声道:“你正常发挥,能考上。”

“那,”喻章说,“哥,晚些见。”

岑真白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晚些是什么意思,是两年后还是待会。

他坐上霍家的车,回了霍家,刚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alpha。

听到开门声,霍仰不由自主地僵住身体,他在客厅坐了快两小时,就为了让岑真白知道他回来了,让岑真白主动点过来哄他。

岑真白那么喜欢他,应该不会和他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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