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别过脑袋，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早点放下吧，我不可能再背叛绍元。

受的失望溢于言表，但他没勉强攻，重新坐了回去。

服务员来上完菜又退了出去，攻受都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解决食物。偶尔攻儿子会小声说些话，这时候受都会很耐心地跟小孩交流。

攻看着受温柔细心的样子，越来越觉得受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举止得体的受反而让攻隐隐地惆怅。

出了西餐厅，受载着攻回去。

一路上，受挑了些话题跟攻聊，攻不时回上几句，慢慢地就在车上睡着了。

等攻醒来的时候，正对上受在他眼前放大的五官。受一点没有偷亲被抓包的窘迫，甚至在攻嘴巴上轻轻咬了一下，才从容地收回身子。

见攻瞪他，受还好笑地说：“是你自己掉以轻心，活生生的大美人睡在我面前，我实在忍不住。”

受都这样说了，攻也没法在这事上过多纠缠，多了反而显得看不开。

临走前受跟攻说，有空就多来看看你儿子吧，小家伙单亲家庭，没什么安全感。

攻看了眼坐在后排睡着的孩子，点头答应。

【二十八】

回到家后，受兄弟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翻杂志。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

攻说临时跟朋友约上了，在外面聚了会儿。

受兄弟放下杂志，上前抱住攻：“都是我不好，早上不应该跟你发火，你要是还生气的话就打我几下撒撒气。”

攻回抱住他，说没事了，早上的事哪有惦记到晚上的。

受兄弟抬起头看攻，刚准备说说好话，突然愣住了：“你嘴上是怎么回事? ”

攻立刻就知道怕是受留下咬痕了。按理说他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疼痛，自然就发现不了。

受兄弟要攻解释，攻没办法解释，他已经很久没跟受兄弟撒过谎了。见攻给不出合理解释，受兄弟质问道是不是他? 你们是不是又走到一起了?

攻说我跟他没有在一起，都是意外。

受兄弟立刻就炸了，他不愿意相信攻的话，他满脑子都是受跟攻接过吻的事实，气得抄起旁边的杂志就往攻身上甩过去。

攻被杂志打在身上，也很生气，转身就摔门而出：“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攻对受兄弟很失望，他没想到五年的朝夕相处掏心掏肺，一点都没换来对方的信任，反而加剧了他们之间的矛盾。

他的过去已经成了对方心里永远拔不掉的一根刺。

攻突然意识到，他跟受兄弟这辈子大概都不能好好过了。

攻开始减少回家的频率。另一方面，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攻每过段时间都会去探望自己儿子。儿子很亲他，明明他们父子俩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攻陪着儿子玩了一下午，终于把小孩哄睡着了。他走出儿童卧室，对面受正从厨房里出来，说：“留下来吃个晚饭吧，我饭菜都准备好了。”

攻是第一次尝到受做的饭菜，意外地发现都是自己偏好的菜色。

受也不遮遮掩掩，说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些，特意学的。

攻眨眨眼睛：“对我这么好啊。”

受说：“那你晚上会留下来吗？”

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你要是寂寞了我可以给你介绍人，保证年轻力胜服务到位。

受摇头笑笑：“你明知道我不会找别人，就故意拿捏着气我是吧。”

晚饭结束后，攻站在洗手池边洗手。受从攻身后环抱住攻，低声道：

“你是知道的，我这辈子是注定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了，从一开始我就只有过你，所以别让我找别人，我这块地是认准你了。你这么聪明，你应该预料到我不会放手，包括今晚，我也不会让你走。”

镜子里的两人亲密相拥着，目光透过镜面与彼此对上。攻把受眼里的深情和执拗看得一清二楚，如此坦荡强烈的感情让攻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良久，攻开口道：“早在六年前我就已经结婚了。”

“我那时就决定不会再做对不起绍元的事……呵，这可能是我最后的良知吧。”

那晚攻还是走了。

后来攻再去见儿子的时候，受就克制着没再做些暧昧的举动。

这天，攻受两人带着小孩在小区花园里散步。小孩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父亲”，开心地在小路上又走又跳。

而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被尾随攻来到这里的受兄弟看了个正着。

受兄弟一忍再忍，最后还是没冲出来，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早就没有了当年的勇气。

受兄弟浑浑噩噩地跑去酒吧买醉，喝得正晕乎，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往他旁边一坐，搭讪道：“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