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逃(89)

作者:晚风 阅读记录

那又怎样呢?现在的他总归是不知道的,未来的他又总是难以承认,明知得不到还要强求是贱,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是比贱还要唏嘘的可恨与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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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瑜的改变很微妙,常怀瑾很难形容,也并不深究原因,因为现阶段已让他感到餍足,何必贪求一个原因呢。

他会在睡前问常怀瑾第二天早晨想吃什么,答完又接着问中餐和晚餐,年后他的先生终于能全天歇息在家里。

常怀瑾坐靠在床头,垂眼看窝在自己身侧的小孩,“怎么,偷懒不愿意自己选食材了?”

李瑜睁大眼睛有些无辜地摇头,然后答,“想做先生喜欢的,反正一周按营养安排摄入就好了,周末我自己均衡一下先生前些天没选到的。”他倒是安排得仔细,常怀瑾也觉得偎贴,想了想点了几个菜,糯米藕片和水煮鲫鱼,然后笑着捏了捏李瑜的鼻子,“吃你。”

小孩笑眯眯地看他,被捏住鼻子只好闷着声音说,“唔是鲤鱼,不是鲫鱼啦。”甜得人心颤,常怀瑾关了灯把他搂到怀里又重又温柔地吻,仗势欺人地问,“是不是吃你?”

李瑜趴在他怀里羞臊地蹭,不情不愿地承认,“是吃我,明天把自己煮给先生吃。”

两个人默了两秒都吃吃地笑了起来,接又聊了些闲话,常怀瑾说过年后大概能在家里呆一周,今天已经是李瑜数着日子的第三天了,他又问,“先生过完这次短假就回公司忙吗?”

常怀瑾想了想,答,“不算,但也是重要的事。你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怕无聊?陶姨那会儿差不多能回来了,这几天我带你去社区转转,会打台球么?”李瑜除了购置菜品实在很少出门,常怀瑾虽然满意这点,却也觉得该带小孩出去走走,别闷坏了,何况如今他能跑出到哪里去呢?

李瑜总是从荆馆出门,而也总会回来。常怀瑾已经不会为此产生戒备了。

他摇了摇头,又小声朝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男人道,“陶姨、晚点回来也没关系,我不怕一个人的。”脸悄悄红了。

常怀瑾眯了眯眼,带了些笑看他,“是么?”他离李瑜更近了些,“是不是喜欢在客厅做?”

李瑜红着脸不知道要怎么回,当然不是,他只是想和常怀瑾两个人呆在一起而已,而窘迫着抿嘴的样子自然被常怀瑾判成了默认,他于是笑,也就活该被命运嘲笑。

李瑜也越来越黏着常怀瑾了,好像一刻也离不得他,而又会说一些类似训诫的话,比如“咖啡不要多喝啦”,比如“先生,洗完头发要及时吹干的”,又比如“先生,您今天还没有亲我”,都很认真,而这份认真看在常怀瑾眼里又容易被轻贱成撒娇,只会看心情听几次李瑜的话,而小孩则会在他让步时笑吟吟地吻他,跟夸他听话似的,常怀瑾倒也不觉得别扭。

李瑜的想法很简单,他是断然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的,像每个怀春的小孩一样甜蜜又忐忑地试探常怀瑾对自己的感情,何况他先生的前科可是十分危险,那些爱上他的奴隶都被舍弃了,让他也有些战战兢兢,又蠢蠢期望对方能主动发现自己的爱,再接受他,说他也爱他,完成一场冬季罗曼蒂克的剧演,幻想与他牵手鞠躬面朝寒冬谢别,再迎来生机勃勃的春天,也真是足够荒唐了。

他甚至重新认真规划起自己的人生,找来长泽市的地图,寻找荆馆周边的中学,想着以后能和常怀瑾一起出门上班,再然后呢?他想,那时总该认清他喜不喜欢自己,愿不愿意与自己携手走完后半生了,李瑜觉得自己已经收了太多常怀瑾的东西,那么求婚总该他来,平板浏览记录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婚戒,价位低的他觉得配不上常怀瑾,太高又很有自知之明地不敢看,撅着嘴巴皱起眉,隐隐有些不甘心,好想给他买漂亮的钻戒呀,最好的、最漂亮的,才足够衬他的先生,恨不能去借高利贷了。

婚礼的安排他也想了些,傻乎乎地笑,常怀瑾问他干什么这么高兴呢?说给他听听,李瑜自然不肯的,只问他,先生,你喜欢什么花?常怀瑾配合他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说不怎么喜欢花。李瑜有些挫败,又私心觉得这对话像是与他一起讨论他们婚礼的布置似的,他又问常怀瑾,“我喜欢白色的花,先生觉得怎么样?”常怀瑾随口答了声可以,心下觉得李瑜的确也挺适合白色。

他乐此不疲地筑构与常怀瑾美满的未来,梦里都能见到白玫瑰肆意绽放时嚣张优美的线条,是为了赞颂他们的结合而产生的美丽,是造物主也祝佑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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