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琴杀手(2)

仰倒的黑人前胸,一抽一移,二百多磅的身体,玩具般来到我身前,接着我一个转身,刚好

躲在他身后。

超级市场内另两名持枪的黑人青年狂奔出来,手枪扬起,他们刚要发射,但却给我手上

的人质威协得不敢妄动。

其中一名劫匪喝道:“猪猡!还不放人!”

我心中嘿嘿一笑,闪电冲前,同时人力一推,手中晕厥的黑人像座山般向他们压去。

一看这两人持枪的姿势,所用的武器,已知他们是业余的初哥,对付他们是轻而易举的

事,难就难在我不能杀人,又不希望超市的人去报警。

那两名青年黑人劫匪怒喝一声,自然地伸手去接我掷去的同伙。

他们的手刚碰上同伙的身体,我已乘势标前,蹲身左右开弓,两名凶徒捧着下阴,痛得

弯下身去。

手枪掉在地上。

我捡起手枪,退了开去。

当那两名痛得跪倒地上的黑人凶徒挣扎着抬起头望向我时,枪柄已稳定地握在我手里。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选择任何骨与骨间的空隙,将子弹送进他们身体内必然致命的部

分。对人体的结构,我比外科医生更内行,对我这常须要向人以酷刑迫取口供的人,不能掌

握人体的弱点将是最大的遗憾。

两名黑人脸无人色,冷汗直冒。

我低喝道:“还不快滚!”

两人如遭皇恩大赦,爬起来便要跑。

我冷笑道:“两位义气大哥,你忘记了你们的朋友了。”

两人呆一只后,掺扶起早先晕去的黑人,连滚带跑,往外走去。

我以目光送着他们走进车内。从不让危险隐在我背后看不见的地方,是本人的哲学和原

则。

这也是我要离去的时候了。

汽车的引擎怒吼着。

背后传来微响。

我将枪收进外套里,往外走去。

“先生!”

那是年轻女子娇柔的呼唤,听她音质嘹亮,显是虽受惊吓,但却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

刚才无意和无奈间,我这冷血杀手竟做了一宗好事。坦白说,那绝不是我的愿意。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脸,更不愿上警局被录取口供,何况我还要赶快找个地方,拭掉枪

上的指模,然后丢弃。

我头也不回地大步往门外走。

脚步声直追至门外,才停了下来。

我没有丝毫回头看望的冲动。绝对地控制人类的情绪,是一个杀手首要学习的东西,否

则只是恐惧一项,已令人难以安寝了。

我饿着肚皮,回到古老大屋。入屋前,在街角弯处打了个电话。

我是不会用固定的电话和客户通讯的,那是供人窃听的愚蠢行为;也不会用无线电话和

人说任何重要的话,因为要截听无线电话,在警方和有能力的团体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电话铃响。

对方拿起电话,却没有作声。

我蓄意压低声音,以带着爱尔兰语音的英语道:“侯爵夫人。”

一把低沉的女音道:“是你!隐身人。”

隐身人是我的代号,没有人知道我的真面目,这是我名震国际、行事从不失手的主要原

因。连负责和我接洽生意的几名联络人,也弄不清楚我是高是瘦、是矮是肥?甚至连说话的

声线和语音也是伪装的。

我淡淡道:“十日内干掉纳帝,价钱却要增加一倍。”

侯爵夫人冷笑道:“不是说笑吧,隐身人一向信誉昭著如何会坐地起价?

”我亦冷笑道:“因为你们最初提供给我有关纳帝的行距资料,全部是虚假的废料,而

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纳帝原来是世界五大毒枭之首,横渡连耶的金牌打手,价钱不吸引一

点,谁肯公然剃横渡连耶的眼眉。”侯爵夫人窒了一窒,使我知道她是蓄意瞒起这一环节,

她半晌才道:“我只是联络人,要和真正付钱的人商量后才可答复你。”

我冷冷道:“不用了,只要我明天发觉户口里应增加的数字还少欠一个子儿,这件事便

拉倒。”

“叮“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倏然自得地走回屋里。

屋内似乎一切依旧,但我知道已曾给高手无微不至地彻底搜查过,当然找不到我的望远

镜和武器箱,那已给我放在屋后花园里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

大半天没吃过东西,肚子争气地叫了两响,明天不得不再往镇上走一趟了。

第二章 古琴显灵

我溜目四顾,最后眼光停留在通往屋顶阁楼、那道封了尘的木门上,门上原封不动的尘

积,显示搜屋者并没有上去,这也表明了对方的戒心不大,我也找不到窃听器一类的东西。

取出开锁的工具,打开了木门,一道黑沉沉的楼梯,往上作六十度角伸延,陡斜异常。

在门后找到了电灯的开关,但电灯却是坏了。

我亮着了电筒,走上楼梯。

脚下“嘎嘎”作响,我以手拔开封路的蛛网,屏着呼吸,忍受着身体移动惹起的飞扬尘

屑。

终于跨过最后一组,一个四百多尺的空间呈现眼前。

没有任何家私杂物,只有一个巨型的三脚钢琴,一张长方形的琴凳,和一个被木板封了

的窗。

奇怪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楼梯这么窄小,爵士如何将这琴运上来?唯一的方法或者是

从大窗吊上来,那还必须拆了部分墙壁,谁会做此蠢事,为何不干脆将它放在楼下的大厅

里?

我走到琴旁,用电筒仔细地照射。

巨型琴浑体呈深红色,其间透着点点奇异的金光,就像给洒上了金粉,我从未见过如此

奇怪的木质。

更奇怪的是这琴并没有被任何东西包起或掩盖,但琴身却不见一点尘屑。

心中一动,环目四顾,这里和蛛网封路的楼梯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竟然见不到一

个蛛网、一点尘屑,也没有任何蟑螂、老鼠一类在这环境里的必有产品。

我伸手在琴身触摸。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泛起。

心中暖洋洋的。

一股热流从琴身流注进我体里,又从我体里倒流回去,好象有点东西送到了我那里,也

带走了一点东西。

我大骇缩手,在我的杀人生涯里,从未试过似此刻般地失去冷静。

阁楼一片寂静。

奇怪在这密封的空间并没有腐败空气的味道,也没有气闷的感觉,可是我并没有发现此

一目了然的地方有任何通气的设备。

一切是如此平和静宁。

却又是如斯怪异诡奇。

我不甘心地再碰触琴身。

这次奇怪的暖流没有了,难道刚才只是幻觉?

琴身出奇地冰凉,木质柔软温润,照理这是并不适合作琴身的材料。我对木材并不在

行,不知这是什么木料。

我走到用木板封闭了的窗前,关掉了电筒,一束柔和的暗弱光线,从封窗的其中一块缺

了边角的木板透射入来,破洞刚好看到俱乐部的正门,角度比楼下更理想,我计算子弹射出

的位置,穿进目标的身体部分。

“叮!”

我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

琴竟自动响起来。

不!绝不会是鬼魂,我是个无鬼论者。

我头皮发麻地看着像怪物般立在房中间的三脚琴。

我虽杀人无数,但被杀者都是匪徒、毒枭、恐怖分子等该杀的人,这是隐身人的原则,

这些凶徒轻松地在法网外逍遥自在,正需要有我这类不受约束的执法者给以处决。

但在我眼前的却又是活生生难以解释的现实。

我深吸一口气,往钢琴走去。

真怕它忽地又响奏起来,那时我应怎么办?

没有任何事发生,我小心地掀起覆着琴键的盖子,一长列雪白的琴健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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