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与我(22)

有实质上的动手,而且脸上都保持着笑容。

但我和罗斯有着血的联系。这实在很难说明…应该说我们可以感应彼此的情绪。

不过,我终究是人类,我能感受的都是很模糊并且破碎的影像,当然罗斯感应我

的部份就清楚的像是在看电影。但这种联系平常都是「off」,需要用力去「看」

才能感受。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干嘛这样「深情」的互相凝视,笑容还越来越诡异,所以

我冒险看了一下。

他们…呃…用心灵打架。

我知道这样讲大概谁也听不懂,不过看过「英雄」的可能就知道。简单说,这是

一种虚拟实境的互相厮杀。胡常月略居下风…但罗斯连虎牙都没露出来,只是带

着一种恶意的微笑…我知道他闹着玩。

但他闹着玩也可能会摧毁人类的意志。

我真该把指甲留长一点。

按着罗斯的眼眶,我威胁的说,「罗斯,住手。」

他啧的一声,反手撕裂了胡常月的前襟。

旁人看到的可能是他们俩站着不动,胡常月突然爆装了。看热闹的同事都惊呼起

来,但罗斯懒洋洋的笑,用着渗毒的甜嗓说,「你们,没看到任何异常唷。现在

…先休息一下。」

所有的人都眼神涣散的站着不动。

「哇呜,」胡常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血族名不虚传。」

「回去跟你们老大说…不管是哪个老大。」罗斯拍了拍我的头,「就说我不同意

。」

「但我已经呈报上去了。」胡常月摊手,「没得商量吗?你好歹也问问待霄…」

「没得谈。」罗斯冷笑两声,「算了,跟你这种小孩子没什麽好说,我直接找你

们老大好了。哪一个?」

「我带路。」胡常月满不在乎的笑,他破碎的前襟开始渗血,但似乎一点都不在

意。

罗斯拖着我走,我根本还没搞清楚发生什麽事情。「要去哪?喂,到底你们在说

什麽?我不要去任何地方…我还在上班!」

「讨厌鬼,上什麽班…?」罗斯咕哝着,「今天是待霄的假日,对吧?」

所有在场的人都愣愣的复诵,「今天是待霄的假日。」

他弹了指头,所有的人都醒过来,像是什麽事情都没有的各自忙碌,甚至对我视

而不见。

「…我一直以为你的催眠术很两光。」我终於找到自己的声音了。

罗斯忍了忍,还是吼出来,「我是血族当中催眠术最精通的高手!我曾经一口气

催眠了中央公园所有的人!」

「…你对我手下留情?」我太惊讶了真的。

他吼得更大声,「可能吗?你用脑袋想想好不好?催眠得了你我会放着等你挖我

眼珠?!」

哎唷,是我天赋异禀?

胡常月噗的一声笑出来,罗斯这回倒是虎牙冒得像是剑齿虎了,应该是非常火大

。 胡常月开车载我们去霞海城隍庙。

来拜拜的人很多,真的。连我都买了香和金纸。但我在拜拜的时候,罗斯不耐烦

的打呵欠。最诡异的就是这个,其他信徒对我们视而不见,像是我们不存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就…真的很难得到正确的解释。

我跟罗斯的联系,顶多让我看到情绪和破碎模糊的影像,对吧?我像是拿下隐形

眼镜,用着七八百度的近视眼去「看」,只有轮廓和颜色,连声音我都听不清楚

但我想…只是猜测,我可能看到霞海城隍了。

他和罗斯的应答我完全听不清楚,罗斯一定是故意的,而且我想和我有关,也和

胡常月有关。我不懂他们在做什麽,但罗斯咧嘴大笑,而且重重的和霞海城隍握

手。

然後?哪有什麽然後。霞海城隍不见了。这样的联系罗斯执行起来很容易,但对

我这脆弱的中年妇女来说真的很累,所以我撑不住,只好关掉,不再试图去看了

「啧,结果揽了麻烦。」罗斯耸肩,「这下你爽了吧,小子?」

「嘿,谢谢成全。」胡常月对他拱拱手,「但我不谢你,直接谢待霄了。」

「有趣。」罗斯露出虎牙笑,「你若是吸血鬼,将会是我最有资格的对手。其实

你若仗你那些老大的力量,也还能打上一打呢。就这麽放弃?」

「拿人半斤,就得还人八两。」胡常月耸耸肩,「我喜欢自己有的。」

「你们在说什麽?」我真的一整个糊涂,「谁来解释一下?」

胡常月一脸坏笑的凑到我耳边,「你答应跟我约会我就告诉你。」他说完就闪,

但还是让罗斯警告似的在手臂上拉出很长的血痕。

「下次就不会避开动脉了。」被血刺激到,罗斯的瞳孔整个几乎转成银色,「我

讨厌男人的血,给我滚!」

挥了挥手,胡常月对我眨眨眼,轻松的走了出去。罗斯根本不管这是什麽地方,

扑了过来,我只来得及把手臂塞进他的嘴里。

我这麽牺牲,他还很不满意。「…不是这里,也不只这个。」

「那不要好了。」我想从他的虎牙下抢救回来冒着血的手臂。

「好啦好啦,先吃一点垫肚子…」他咕哝着,很饥渴的舔着我手臂的血,而信徒

川流不息,而且就在霞海城隍之前。

现在我相信他的催眠术很厉害了。

我们要回去前,还转到侧殿。罗斯不肯跟我说到底是怎麽回事,只说他吃很大的

亏,非去拿谢礼不可…而侧殿是月老啊,我不懂有什麽谢礼。

他很大方的从月老之前拿起一杯供酒,一饮而尽…突然吻了我,带着我自己血味

和酒液,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灌进我肚子里了。

罗斯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我的唇,非常满意的样子。

「这是什麽?这是什麽?!」我揪着他前襟问,「这到底是什麽东西?」

「酒啊,还能是什麽东西?」他笑得跟白痴一样。

但真正的真相,直到胡常月来找我辞行的时候我才知道。

他说,他是个突然觉醒的灵媒。

胡常月在本地某大学拿到植物学的博士学位,拿到学位的第二天,他被一辆闯红

灯的轿车撞个正着,宣布脑死。

就像发生奇蹟般,第二天他苏醒过来。原本破裂的脑血管居然自体修复,血块也

在几个月内自行瓦解吸收。

但他原本循规蹈矩的人生就完全走样了。他开始看得到异类,甚至会被异类试图

抢夺身体自主权。总之,这不是段快乐的经历,他也因此住了一阵子的疗养院。

就医学的角度,他因为大脑受伤所以引发精神分裂。(学名很长啦,我记不住,

大概是这样)。

後来有个老先生去探望他的学生,刚好看到他。老先生说,「你又没疯,在这儿

干嘛?浪费国家资源。」

於是他成了老先生的徒弟,虽然是个贪杯好色的黑头道士。这位师父除了教他法

事,几乎没教他什麽。真正对胡常月有帮助的是,他引荐胡常月拜见霞海城隍,

让他承认自己的天赋(或倒楣),成了霞海城隍的乩身…也认了不少「老大」。

「我需要人罩,你懂吗?」胡常月耸肩,「所以我不得不这麽做。这城市的神只

几乎都跟我有点交情…代价就是我得帮他们办点事情。神只不能直接干涉人间…

而这城市的通灵人…哈!抱歉…这样说吧,足以沟通的,大约百万之一,有能力

承受到办事的…看有没有千万之一吧。」

「…你是千万之一。」我开始有点不祥的感觉,「但关我和罗斯什麽事情?」

仰着头,他看着窗外的天,「我不想让人罩了。我已经被这麽捆绑在这个城市,

足足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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