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胎+喂尸(4)

作者:蝴蝶seba 阅读记录

一切都很正常。洗手间的小窗跳跃着相同闪烁金光,整个洗手间显得清洁而乾净。是风?或许小天窗没关牢。

她想把小天窗关上,却被庞大的柜子挡住。搬了张椅子,她吃力的爬上去想把天窗关上,省得老是自己吓自己…

她瞥见柜顶贴了张脏兮兮的黄纸。不知道积了多久的灰尘,上面还布满蜘蛛丝。

揭下来看看吧?她涌起了奇怪的念头。

揭下来看看吧,难道你不好奇这是什麽吗?

向来爱洁的她,像是被催眠似的揭下了那张黄纸。等她看清楚手里的黄纸龙飞凤舞着看不懂的字时…她很本能的知道,这是张符。符纸被她揭破时…整个屋子突然宛如死亡般冷寂。什麽声音,都没有。

但是这样冰冷的沈寂只有一秒钟,紧接着凄厉的惨叫撼动了洗手间的柜子,几乎要将她的耳膜撕裂。无数银白色的丝线突然冲了过来,紧紧的缠住了她,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完全被恐惧麻痹了。

她被无数银白丝线拖进柜子里。

每天晚上十二点以後,邵恩会接到语烟的电话。她总是哭泣着,说新家很诡异,她很害怕等等…他在接到电话之前都发誓绝对不接,也绝对不会再去语烟那儿,但是十二点一过,他会像是着了魔一样,愣着眼睛去接电话,然後沈默的穿好衣服,走出家门。

和他住在一起的女友佩儿真的受不了了。

“当初你不该告诉我,你已经分手了。”这个急躁爽朗又独立的女孩子叉着手,看着坐在玄关穿鞋子的男朋友,“如果我知道你还没分手,绝对不会让你脚踏两条船的!你既然选择和我在一起,这样每天每天去她那儿是什麽意思?你今天最好说清楚,到底打算怎麽样?”

“她要我去,她怕。”邵恩的声音显得冷漠。

佩儿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突然觉得很绝望。“…那你去了就别回来好了。既然这麽舍不得,何必跟她分手?若是你怕我纠缠,那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朱佩儿从来不回头!”

邵恩穿好了鞋,却坐在玄关不动,不说话,也不转过头来。

“说话啊!周邵恩!”邵恩的毫无反应更让她火大,“我们分一分算了,大家皆大欢喜,如何?我不要在别的女人床上过夜的男朋友!”

她在邵恩背上一推,却像是徒手触摸滚烫的排气管。她紧急缩手,觉得手上一阵阵的刺痛。高大英挺的邵恩全身肌肉紧绷,还有一点点抽搐。

“我得走了。”他有些驼背的站起来,“她要我去…”

“…邵恩,你是不是在发烧?”佩儿全身的寒毛都站了起来,但是她不知道为什麽。马上忘记要跟他分手的话,她拉住邵恩的胳臂,却觉得手掌痛得不得了。这是很诡异的感觉…

像是很多又冰冷又滚烫的丝线,非常非常的细,却沾在邵恩的手臂上。

她还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却被邵恩用力一甩,差点撞上墙壁。“…你!”

邵恩僵硬的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很缓慢,头也没回的开了门…直到走出家门的那一步,他回头了。

“…救救我…”他的声音沙哑微弱,但是微偏的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硬拖出去,他冲出了家门。

“邵恩?邵恩!”佩儿忘记了害怕和愤怒,冲了出去。一条像是白蛇似的“东西”飞扑到她的门面,让她感到无比寒冷和滚烫。她伸手去挡,只觉得剧痛顺着手腕缠将上来,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昏倒在地。

等她醒来时,温暖的晨光照在她的右手,她的右肩以下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怎麽会这样?她的右手还是可以持物,但是却像是戴了厚厚的白手套,失去了触感。

说没有感觉是不对的…她感到非常冷,冰冷的像是被灼伤一样。

蹒跚的回到卧室,她的男朋友筋疲力尽的俯卧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沈睡。光裸的背上,有着无数爪痕。让她发软的是,那些翻卷起新肉的伤口,冉冉的飘着冻结的寒气,伤口的边缘沾满了白霜。

她几乎是逃出家门的。坐在阳光下,她发抖了很久很久。

双心 第一部(三)她很怕,非常非常害怕。但是再怎麽怕,也不能把邵恩一个人摆在家里。终究她还是回到家里来,邵恩依旧俯睡着,但是背上的伤痕像是变魔术一样平复了。

刚刚是她眼花?

她觉得很倦,肩膀的冰冷沈重让她倦得不得了。她坐在邵恩身边,害怕的感觉渐渐消失,甚至她忘记了肩膀以下失去触觉。

发呆了一会儿,邵恩醒了,他渴睡的脸孔看起来很脆弱,也很憔悴。“…我爱的是你,佩儿。或许我还同情她,或许我会不忍心…但是我…”

这不是重点。佩儿有些暴躁的想,这些不是重点。她觉得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要告诉他,但是怎麽想都想不起来。

“你脸色很差。”她勉强想起来的只有这一点:邵恩一天比一天憔悴了。

“…睡眠不足吧。”邵恩有些心虚。他其实也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关键,他只记得去了语烟家…然後呢?他迷糊起来,他和语烟说了什麽,做了什麽?

脑海中只有雾样的茫然迷雾。

“我不会再去了。”他看着佩儿的委靡,狠下了心。“我把手机号码换掉。”

佩儿短短的笑了一下,倦意不断的袭上来。不是困,而是倦,非常非常倦。“换掉比较好。邵恩…”她不知道为什麽掉下眼泪,“其实分手也没关系,我比较希望你好好的。”

向来倔强的她居然哭了,邵恩慌了起来,“不不,我不要跟你分手!当初骗你是我不对…但我是真的爱你的…”他也跟着哭了起来。

灾祸的影子在头顶不住的盘旋,他们不知道为什麽这样惊慌失措,但是莫名的恐惧紧紧的掐住了他们的心。

可怕的不是恐惧本身,而是他们再也想不起来为何恐惧。

换掉了手机,的确安静了几天。虽然邵恩还是一天比一天憔悴,但是精神好了许多。他照样送佩儿上下班,作息也一如往常。

但是佩儿还是很不安的。她属於比较敏感的人,会莫名的避开一些让她觉得不舒服的路段或建筑。事实证明,往往可以躲开车祸或火灾,她归功於自己是个“强运”的人,并不去想太多。

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用尽了。站在大楼前面等待邵恩来接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潮,如此热闹繁华的台北街头…她却觉得这样孤单、寒冷。

邵恩为什麽还不来?她焦躁的看着表,心里漾着各式各样不好的想像。

“小姐。”一个陌生的声音让她惊跳了。夕阳余晖中,这个浓眉大眼,看起来像是学生的青年,满脸忧郁的看着她。

她说不出为什麽,朝後退了一步。

这个人…这个看起来普通的青年,像是裹着无形的烟雾,冉冉着扭曲街道的景物,纠缠着不祥的因果。

青年像是讶异了一下,定睛看了看她。“…真不好。这麽稀薄的天赋…”他不动声色的拂了拂佩儿的肩膀,佩儿想躲开,却不知道为什麽定住不动。

巨大的冰冷压力消失了。骤然觉得肩膀一轻,原本麻木宛如冻伤的手臂,突然有了触觉,感觉到晚风的波动。

“…那到底是什麽?”她问了自己也没有头绪的问题。

“你说呢?”青年反问她,“就当作没有什麽吧。”他掏出一张名片,“如果从此没有什麽,那真的是运气好。但若还有什麽,打电话给我吧?并不便宜。”

佩儿狐疑的接过来一看;“引导人 谢沈音”後面是电话。很简单的名片。

“引导人?”她笑了,“我不信教。”该不会是什麽新兴宗教的把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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