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世录I之净眼(23)

作者:蝴蝶seba 阅读记录

「我没有姊妹。」

…白痴。「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我是说『如果』!」

「本来就没有的东西,怎么『如果』?」

…我想揍他。「好好,这样说好了,我喜欢阿默呢?你会怎样?」

「妳喜欢那条蛇喔?妳还没成年喔,我跟妳说过…」

…我可不可以宰了他?「我没有喜欢他!我是说如果,如果!如果我成年了,喜

欢他的话,你会怎么样?!」

「妳都是大人了,我管妳喜欢谁?这是妳的选择不是吗?」

我气得想对他大吼,但又安静下来。说不定,柏人说得才是正确答桉。这是小薏

的选择不是吗?

但是…很危险啊。真正危险的不是她喜欢阿默,而是阿默万一不喜欢她…那才是

灾难的开始。

我开始有些发愁了。

但是后来,我实在忍不住想扁眼。自从有眼镜的隔绝,我对许多异类都比较难以

察觉。某次我在麵包店擦眼镜时,发现屋樑上有条黑蛇。

…黑蛇?!我握着眼镜,没有戴上,冲到窗前朝外张望。远远近近的,散佈着一

些黑蛇。那是阿默的天生法术之一,用蛇鳞幻化,通常是拿来侦查用的。

喂喂,你这傢伙…

「昨天他又来了唷。」过了几天,小薏满脸娇羞的跟我说,「他多跟我说好几句

话欸。」

「哦?他告白了?」这样起码问题简单点。

「没有啦,小靖好讨厌~」她害羞的打我好几下,「他只是说,『离远点!我可

是会吃人的!』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呢…」

…这值得高兴吗?

「万、万一他说得是真的呢?」我神情不太自在的问。

「一定是真的啦。」小薏用手指捲着头髮,「我看过他咬那些坏人啊。他如果要

吃我…一定很痛吧。但我会忍耐喔。希望他吃少一点…我才能继续做麵包给他吃

…」

…这已经是变态了吧?

不行,不能再坐视下去了。情况已经非常、非常、非常危险了!

气急败坏的冲到红十字会,正在圣那边的阿默瞪着我。

「咦?妳来干嘛?今天不是说要去朋友家?」柏人居然也在。

顾不得其他人,我指着阿默,「你啊,如果喜欢小薏,就赶紧告白啊!还在拖拖

拉拉什么啊?!」

「妳妳妳…妳说什么我听不懂!」阿默狼狈的将头一扭。

「最好是你听不懂啦。」指着他的鼻子,长那么高干嘛,这样指我手很酸欸,「

我告诉你,这种笨女人我见多啦。如果你不赶紧告白,让她伤心失望,她很可能

会爱上一个流氓。」

「…流氓?」

「没错,不但会爱上一个流氓,还会误以为那王八蛋骂她打她是因为爱她,因为

她不够好…最后被流氓卖去妓院,拼命赚钱还是要养那破烂王八蛋,最后会万劫

不复啊~」

「…打她还卖她去妓院?!」磅的一声,他捏碎了杯子,满手的血…不过那是血

浆,不是他的血。

「你要因为拖拖拉拉优柔寡断看她毁灭吗?她的心很柔软空虚,渴望自己坚强不

可得,所以才会恋慕你的强壮和自信,她就是这种笨女人啦,懂不懂?!」

但阿默根本没听懂嘛,「谁敢碰她一根头髮?我宰了他!」

然后他就一股烟似的跑掉了。

「哎呀,哎呀…」圣收拾着地上的碎片,「看起来,阿默有治好的希望了。」

「笨蛋。」柏人将手插在口袋裡,「喂,回家吗?一起走吧。」

默默的坐在柏人的旁边,我打开窗户,清凉的夜风和柏人的烟味交溶成一气。

「柏人。」

「啊?」

「我也是笨女人喔。」我看着遥远的重宝蓝天空。

「嗯。」

「我说,我也是那种笨女人喔!」

「好啦,」他按熄了烟,「知道了。」

无意间瞥到车侧的后照镜,我发现,他居然浅浅的露出一丝微笑。

到底懂不懂啊?

我真的、真的也是笨女人哪。

Mar

29

Sat 2008 13:38 殁世录 第八章(一)第八章

我升上了高二,每天还是很忙碌。

除了功课,我还忙着学做麵包、蛋糕,去社团,週末週日跑去特机二课帮忙写悔

过书和报告。心被填得很满很满。

所以,我没有注意到一些细微的变化,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演变到不得不正

视的地步。

最早注意到的是,「刺客」不再来访。这反而让我有种胆寒的感觉。像是会翻覆

的船,老鼠也会跑光光。

接着,特机二课的叔叔们越来越常出差,出差的时间越来越长。和阿默热恋(?

)中的小薏,常常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只有半年的光景,和平居然像是短暂的春光。

「小靖,」小薏露出脆弱的神情,「阿默要我搬去红十字会的眷属宿舍住一阵子

。妳觉得我该去吗?」

「欸?为什么?」我大惊。

「不知道。但是他看起来很担心。」她咬着围裙角,泪光盈盈,「我是不是拖累

他?而且,还没结婚就搬去眷属宿舍,好羞啊…」

喂喂,这不是重点吧?!

我知道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但我不知道这值得担心。最近的确有些团体很活跃,

并且掌握了媒体,天天烦死人的大发议论。总归就是要禁止宗教、严格控管异族

,连溷血儿都必须加以监控。当中最兴旺的,是「人类尊严促进委员会」,简称

「人委会」。

这是个跨世界的新派别,在我看起来像是另一种宗教,他们居然还侈谈禁绝宗教

,难道不是笑话一则吗?

但是我身边的同学倒是很信这套,甚至连老师上课都会提几句,真是莫名其妙。

渐渐的,学校有种阴暗的气氛,让人很不舒服。人委会在学校公然招生,如果拒

绝加入,就会有人窃窃私语,被当成非人类孤立起来。

一种压抑、暧昧并且昏暗的气氛。结果许多人都加入了,我本来拒绝加入,同学

却惊慌极了,硬抓我入会,并且小声的说,「不加入会发生不幸。」

「什么不幸?」乱七八糟的,什么跟什么啊?

他们不肯说,但有些没加入的人遭逢不明集团的暴力行为。

这是怎么回事?

我跟柏人说这些,他只是默默的听。

「妳能保护自己吗?」他问,「若没有自信,妳也去眷属宿舍住好吗?」

…他干嘛这么客气的问我意见?不是他说什么我都得说好吗?「…你要我去?」

他没说话,只是继续清理检查枪械。我等着他开口,凝重的沉默笼罩,很不舒服

「在家裡待着吧。」他澹澹的说,「枪法练好一点。」

这种山雨欲来的沉闷气氛中,这个学期也慢慢的过去。就在暑假即将来临的前一

个月,嘉南平原爆发了一次武力冲突。随着武力冲突而来的是,浊水溪以南,发

生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瘟疫大流行。

这次的瘟疫和以往单纯的吸血瘟疫和殭尸瘟疫不同,像是所有的溷合,并且叛军

似乎可以控制这些感染者,并且和正规军作战。

「…来不及了。」柏人被派往前线的时候,只来得及跟我说几句话,「哎啊,当

初真的该一枪打死妳。」

我觉得害怕,却不是因为他要打死我这件事情。「…情形这么糟吗?」

他第一次,却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抚了抚我的头髮。然后转身就走,只朝后

摆了摆手。

「…要回来噢。一定,绝对,要回来喔!」我冲出大门,朝着发动引擎的他大叫

,「一定一定要回来喔!」

他没说话,没回头看,但也没踩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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