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殁世录I之净眼 作者:蝴蝶seba_第25页

作者:蝴蝶seba 阅读记录


,把我弄得紧张兮兮。

以前红十字会的员工和眷属都受到礼遇,但现在却成为高层勾结的既得利益者。

虽然我不懂这种逻辑,但我的处境的确比较艰难。有些同学不跟我说话了,我甚

至听到背后有人高喊:「蠹贼!」

这是媒体给红十字会的新称号。国之蠹贼。

他们到底懂不懂在前线拼命的是为了谁啊?

但我没说什么。再几个礼拜就寒假了。过一个假期,新闻热潮褪去,一切都会恢

复的。现在我比较忧心的是我的发现,我不知道该跟谁商量。

但很快的,我发现我错了。

公佈栏上出现了一大张匿名海报,上面写着,「极度危险!」

那是张奇特的名单,学校的裔和特裔都列名于上,甚至连他们继承的血缘和暴力

倾向都分级别。唯一的例外,是我。

我被标明为「特别危险人物」。因为我感染过「殭尸瘟疫」和「吸血瘟疫」,用

种夸张的口吻说我再发性极高。

通通都是鬼扯!我愤怒的上去撕那张海报,后面有人冷冷的起鬨,「是不是做贼

心虚啊?」「说不定他们班都被感染了…谁知道潜伏期多长…」「她是红十字会

的眷属欸,呸,蠹贼…」

我转过身去,冰冷的一个个看,居然没有人敢跟我目光相对。

这些浑球。这些慌张失措,只能用这种流言发洩不安的浑球!

但是我今天撕,明天又贴上了。撕了几天,老师居然阻止我,「同学,布告栏的

海报不能够随便撕,需要申请的。」

「黑函也要申请?!」我的声音拔尖。

身高比我高很多的老师畏缩一下,「…校规是这么写的,我建议妳去看一下。」

这个学校病了,这个社会病了,这些躲在后方的人病了!

班上的气氛更差,许多老师藉故请假。像是传染病似的,许多人开始不来上课。

没有人要坐在我旁边,像是迴避大麻风似的逃得很远。

班上的男生甚至兴起一种新游戏,故意在楼梯口等着,等我上楼梯的时候,在我

面前一轰而散。一面大喊着,「快逃啊,有病毒~」「跟她讲话就会死喔~」一

面笑着逃跑。

这完完全全激怒了我。我知道很危险,我知道我被人群厌恶。但柏人在前线打着

严酷的战争,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让他抚养的我,怎么可以夹着尾巴逃跑?

我硬是在学校待到最后一天,直到寒假开始。

浊水溪以北陷入一种奇怪的狂热,城北更像是疯了。天天有人游行抗议,要求停

战。叛军宣称,他们已经掌握到控制瘟疫的方法,可以让患者失去传染性,并且

温顺可劳役。只要政府军投降,将红十字会撤出岛外,全岛将可免除瘟疫的威胁



天天都有人要求停战,要求政府投降。天天都有人到巴比伦的门口丢鸡蛋,要他

们快滚。我觉得,这种狂热才像瘟疫,无可救药,传染甚广,渐渐的像是街头暴

民。他们甚至会去红十字会的家属门口喷红漆,叫嚣和辱骂,因为他们进不了巴

比伦的大门口,只好对明显软弱无力的家属下手。

许多家属都迁居到巴比伦裡头,我的门口也有红漆。小薏的麵包店更惨,天天有

人在门口拉白布条,几乎没有办法好好做生意。

「小薏,去红十字会住一阵子吧。」我凝重的对她说,「这样不行的。」

「没事啦。」她总是笑笑,「拉白布条而已,又没怎样。他们饿了渴了,还是跑

进来买麵包和饮料啊。我又不是真的眷属,不会有事啦。」

「不然来我这儿住。」我真的很担心,「我家这儿没那么激烈,虽然还是有人喷

红漆啦…但柏人有保全系统,警察也常来巡逻,总比这裡安全…」

「没关係啦,真的。」小薏垂下眼帘,「阿默他们在前线那么危险,都在奋战中

了,我怎么可以认输?」她红了脸,「我、我可是阿默的女人喔。」

…也许不会有事吧?死老百姓没有那么快就全部丧失理智吧?这只是一时的激情

和不安,应该不会有什么吧?

我看了看麵包店。这裡是贵族学校的附近,城北的市中心啊。机关学校几乎都在

这裡,不可能发生街头暴动。

拿下眼镜,我抬头看到阿默留下来的黑蛇。只剩这一条,孤零零的。

我勾了勾手指,那条黑蛇温顺的爬下来。我也有阿默给的蛇鳞手环,他教过我怎

么用。用别针刺破食指,在黑蛇额上按了一点血。

最少,当小薏危险的时候,我可以尽快赶来。

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就在寒假的尾声,正在特机二课整理资料的我,突然大叫起来。带着手环的腕,

痛得像是火焚一般。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小靖!」驷贝吓坏了,「妳怎么了…」他瞠目看着变得火红的手环。

「失火了…失火了啊!」我尖叫起来,「小薏…阿默的女朋友…」

抓起电话拨给消防队,一郎已经冲出去,一面跑一面化成一匹巨大的狼。

等我赶到的时候,麵包店已经快烧光了,火红的炽焰舔着残存的牆壁。小薏额头

包着纱布,眼神涣散的坐在地上。手裡抓着几乎烧尽的作业本。

「都没了…」她喃喃的说,「都没了…我答应阿默做麵包给他吃的…我答应爷爷

会守住店的…都没了…」她突然冲过去,被一郎和消防队员拉住,「怎么可以都

没了呢?我答应阿默会好好的,等他回来结婚,住在麵包店裡的!为什么都没了

都没了!!为什么?!」

「妳还会有新的店啊!妳还会等着阿默啊!只要妳还活着,就还可以有开始啊!

」我拼命摇她,「妳不是要战斗到最后?妳是阿默的女人欸…」

她望着我,眼泪不断流下来,「但、但我输了。我没能阻止他们烧店…他们说我

在这店裡生了阿默的蛋…我也希望生了他的孩子啊…我怎么这么没用…」

看着她染血的绷带,脸颊的擦伤,和全身的淤血,手上的烫伤和水泡。我本来是

不想哭的,我一直忍耐着不哭的。

「我知道妳很努力,阿默也知道的。」眼泪管不住的滚下来,「妳一直都很努力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那一夜,火红毁灭的那一夜。芳香的麵包店烧光了。像是替这短暂的和平光阴划

下句点。

我很害怕。抱着小薏的我,非常害怕。

我们的男人为了不让这岛成为瘟疫的牺牲品,在前线不知生死。但他们保护的人

,却想要抹杀我们。

「我不要认输,我们不会认输的。」我拉着小薏站起来,她比我高得多,但我比

她有力气,「我们回家。我会保护妳…我会保护我们两个。」

柏人,你看着吧。我也跟你一样,在努力战斗。我一定要让你以我为荣。

「我们回家吧。」

已经进展到一种可怕的况境了。

开学了,但是学校居然给我一纸退学书。理由倒是很冠冕堂皇,怕我遭到危险。

啐,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个冠冕堂皇的校名。

好个表裡不一,溷帐到底的社会。

我已经不想看新闻和报纸了。越来越偏激的言论,已经到走火入魔的地步。都这

样了,不就欠个希特勒出来演讲吗?

为什么历史总是重複着相同的灾难,人类真的学到什么教训吗?

「重建纯种人类的新社会」这种口号,和「唯有纯种日耳曼人才是我们同胞」,

其实是相同可笑,为什么后者被批评,前者被讚许?

问题是,这种论调越来越升高,疲于奔命的政府无法维持秩序,因为拥有异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