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风(65)

罗四方:“?”

云词:“徇私舞弊。”

“……”

罗四方:“先不说学生会是不是这么用的……不过我觉得从道德角度来说,我们这波也算是献爱心。”

罗四方转言:“它是不是饿了?”

几人在寝室里手忙脚乱。

罗四方找盆,云词出去买羊奶粉,一通折腾下来,最后的场面是虞寻抱着猫,云词泡完羊奶粉,端着碗拿着个小勺子一口一口在喂奶。

虞寻的手很轻地搭在那只猫的脖子上,另一只手环住它的腰腹。

云词:“抬起来一点,喂不到了。”

虞寻的手动了下。

然后这只手像是故意的,很快又垂下去,猫脑袋也跟着手一起垂。

“再抬一点。”

虞寻又抬起来点。

“……”

几次之后,云词抬眼看他:“你故意的?”

虞寻也承认这种互动太明显了:“……是有点刻意。”

之后他安分了,没再乱动。顺利喂完之后,云词捏着勺子,揉了一把虞寻怀里的猫脑袋。然后勺子晃了下,甩到某人手背上几滴。

云词抽了张纸去擦,但在隔着纸巾碰到他手背的瞬间又意识到什么,于是把纸塞进他手里:“自己擦。”

罗四方对周围涌动的氛围毫无所觉:“我们要不发个朋友圈什么的,问问谁愿意领养。”

云词对着手机,正准备发,文案半天没敲下一个字。

和虞寻的相处恢复正常后,他发现在这种日常、琐碎的生活里,心底的说不上来的烦躁感并没有消失,始终一直隐隐地存在着。

在拽虞寻衣服的时候,在让他抬手的时候。在相处的每个瞬间里。

……

明明这人已经不算是故意在招惹自己了,为什么还是会心烦。

虞寻见他不写,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凑到他眼前:“给你抄。”

云词回过神:“……谁说我写不出?”

罗四方以为这两人要吵架,连忙劝架:“文案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罗四方的文案写了一半,他边写边读出声:“寻找一位好心人,愿意领养……”他顿了下,提议,“这猫是不是得有个名字,直接叫一只白猫吗?”

云词表示白猫这个名字可以。

罗四方:“太随意了吧。”

云词:“小白。”

罗四方:“更随意了哥。”

虞寻突然说:“虞词。”

“……”

“???”

罗四方一时间没听懂:“什么鱼什么刺?”

云词写文案的手指敲错了一个字,他删掉,然后抿着唇:“换一个。”他又警告似的说,“名字。”

虞寻:“为什么。”

云词:“难听。”

“我跟你一起捡的,”虞寻说,“叫这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有问题吗。”

云词:“有。”

虞寻表示知道哪里有问题了,他坐在椅子上,坐姿有点歪,随手很轻地打了个响指说:“虞词词,差了个叠字。动物取名一般都这么叫,有亲切感,刚才是我考虑不周。”

“…………”

第四十一章

小猫就这样在寝室里暂住下来了。

在靠阳台的角落, 他和虞寻用纸箱和不戴的旧围巾给猫搭了一个简易的住所。

“其他围巾都行,”在找围巾的时候,虞寻说, “那条白的不行。”

云词顺着他的话, 看到那条熟悉的他戴过的白色围巾:“……”

偏偏罗四方还在问:“为什么不行?这条有什么特别的吗。”

虞寻“嗯”了声:“我特别喜欢。”

“……”

罗四方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还想追问。

云词从他身后,用水碗打断:“让开, 放东西。”

罗四方往边上站,被打断后,忘了自己刚才还想说些什么。

但他站在边上, 看两个人给猫弄窝——这两个人难得凑一块儿, 两个高个子蹲在角落, 不计前嫌地合力做同一件事。

这俩还怕自己手重, 动作小心翼翼的。

罗四方心说,就冲这个功效,这只猫也得在寝室里住下来。

傍晚, 寝室其他人陆陆续续回寝。

几人蹲在猫窝边上讨论。

彭意远:“我这个月生活费还有很多,给它拨点?”

王壮:“我没钱,出点爱吧。”

刘声:“它睡着了, 好可爱。”

最后,话题转向一个很严肃且刻不容缓的事上:“但是这周是不是要查寝?”

已经熄灯了, 罗四方躺在床上说:“是说要查,但这帮学生会总爱搞突击检查那套, 也不知道具体哪天, 检查的时候寝室里有没有人。”

南大查寝时间不固定, 但有些约定俗成, 基本上频率为一周一次, 如果寝室里没有人,他们会直接拿钥匙开锁,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于是怎么应付查寝成了问题。

云词也躺着,他怎么想,都只能想到在查寝之前找到愿意领养的人,把猫送出去。

就在这时,下铺声音响起。

“我有个办法。”

虞寻听上去是有点困了,声音困倦,但依旧透着几分随性:“……但不一定能成,我试试。”

次日,608寝室里来来去去的人变得多起来。

虞寻开始邀请周围寝室的人过来撸猫,隔壁寝室的人成群结队过来,一群大男生对着只小猫说:“卧槽,真有猫啊,你们寝室居然养猫——”

云词刚好在寝室,面前摊着本书。

虞寻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他们过会儿就走,不会吵你太久。”

云词:“你的方法。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有猫,都不用学生会查吗。”

说完,他觉得“我们这”三个字,听上去莫名奇怪,于是又抿着唇,想当什么都没说过。

虞寻倚着书桌,也注意到了那三个字,然后他说:“不是。”

他解释:“我们六个人不一定藏得住,但如果隔壁几间寝室,还有对面寝室的人全都加起来,几十个人藏一只猫,藏住的概率是多少?”

“不说百分之百,”他说,“也总比六个人的概率高。”

……

这人是会藏的。

怎么总能想出这种疯主意。

“虞哥,这猫叫什么?有名吗?”来撸猫参观的人问。

虞寻似乎就在等着他们问这句:“有。”

云词阖了下眼睛,想捂住耳朵,不想听那个名字。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些人都不太懂是哪个词,于是传来传去最后猫的名字变成了鱼吃吃,到后面隔壁寝室的人还主动向其他寝室介绍说:“这猫,鱼吃吃,我估计是爱吃鱼才叫这个名字,怪可爱的吧。”

“鱼吃吃?猫吃鱼,合理。”

“……”

这天中途,流子也来看猫,寝室里猫的存在像某种珍贵的流通货币,颇有种得猫者得天下的味儿。

他难得没有斜着眼进来,也没有针对云词,估计是看在猫的面子上。

并且流子展现出了街溜子的罕见柔情:“叫什么?”

虞寻:“虞词词。”

作为一名深入参与两派斗争的西高学子,这个名字,流子一下听懂了。

他品了品,居然表示认可:“可以。”

……

云词不知道可以在哪儿。

正常人不都该觉得不对吗。

直到临近傍晚,李言一通视频电话打过来:“猫呢?我看看,你朋友圈那只,还在寝室吗?”

李言室友流感一直没好,他平时减少了串寝频率,但这人又是猫奴,自己家里就养了三只,于是吵着要看。

云词接起电话的第一句就低声说:“操。”

李言:“干嘛!”

云词:“你打什么视频。”

他和李言之间从来不打这玩意儿。

李言那张大脸怼在手机上,一头黄毛已经染回黑色,他龇牙咧嘴地说:“看猫啊,看猫不打个视频吗?”

“……不想打。”

云词说着,把镜头翻转,对着角落猫窝:“三秒,看完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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