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宠他吧(33)

作者:莫桑七 阅读记录

“那啥,小衣衣,你啥时候来的?”整间房间就只剩下他的声音,其余两人都一言不发地直视他,甚至脸色不大好看。

完蛋,坏菜了?

他突然觉得屋内很闷。

夏余意不答反问道:“孟哥,什么被罚泼冷水?”

他的声线直降三度,说泼冷水三个字时,孟习焐甚至能感觉到寒意,于是他止不住打了个寒战,终于肯定自己说错话了。

穆斯年跟他提过一遍受罚之事不能令小衣衣知道,也不打算把得了伤寒的事儿与他说,故而他方才理所当然觉得屋内没别人,更不会有小衣衣,才会无所忌惮地一吐为快。

“啊!”孟习焐转溜了两下眼睛,亡羊补牢道:“我是说......我们连有个人旷训被罚泼冷水,然后恰巧和你哥一样,得了风寒,对,得了风寒......所以我让你哥别学他,要好好养病。”

这什么跟什么,孟习焐说完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夏余意:“......”

听完他越描越黑的话,穆斯年脸色更是难看,箭也似的锋利眉眼朝他瞟过去,孟习焐登时感觉到一阵腾升的杀意,默默干咽了口唾沫,“那什么,小衣衣,我这好像来得不是时候,你和你哥还有事儿要说罢?穆伯母正给老穆煎药呢,我先去找她聊聊天,你和你哥先聊哈,孟哥我先走一步!”

他溜得贼快,连带出的门都抖了三抖。

他一走,房间内就只剩下哥俩干瞪着眼对视。

良久,夏余意终于呼出口气,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问:“哥哥,你什么时候被罚了?为什么旷训?”

这两个问题很犀利,很会挑重点,穆斯年没想到他刚能从孟习焐那乱说一通的话总结出这两个问题。

见他沉默半晌,夏余意料想事情没那么简单,突然有种别样的预感,于是他坐上床,佯装凶狠道:“哥哥,不许说谎。”

“有事情耽搁了便旷了。”穆斯年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事儿啊?”夏余意穷追不舍。

“北大营那边的事儿。”穆斯年含糊其辞,搬出一个他认为足够能搪塞夏余意的说辞,毕竟平日里他一搬出北大营,夏余意便不问了。

果然,夏余意一听便沉默了,就在穆斯年刚想松口气儿时,夏余意突然又道:“你肯定是骗我的。”

穆斯年:“......”

夏余意:“如若是北大营的事儿,穆伯伯会给你请好假,军校那边也会通融,指定不会罚你。”

“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夏余意委屈上了,“你说过,不会瞒着我什么事的,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跟你说,可你为什么连被罚的真正原因都不肯告诉我?”

他垂着眸子,耷拉着脑袋,手指微微曲起按压在床单上,看起来沮丧极了。

良久,穆斯年瞥过眼去,却始终不愿意说,只道:“抱歉。”

“其实不是北大营的事儿,是因为我对不对?”夏余意再一次逼问。

他突然想起上一回他自说自话去了东城军校,哥哥就因为他旷了课,所以暂时想不到其他原因,他只能将两件略有相同点的事儿联系起来,企图从哥哥那儿看出点破绽。

“你别多想。”穆斯年这般道,依旧不愿意多提,可他看似无懈可击的表情却出现了一丝裂痕,夏余意清楚,那是他猜对了的证据。

于是他陈胜追击,“上一回,去孟同学家里的时候,你开车来接我,那时你还只穿了件衬衣,是因为还在训练对不对?是那一次,所以他们罚你了?”

夏余意想破脑袋都只能联系到这件事,他其实总觉得很奇怪,因为上回哥哥来接他时的装扮跟在军校训练时别无二般,所以他上回才会觉得自己耽误了哥哥的训练。

可既然哥哥说没事,那他便不多做细想,可没想到此番哥哥因为旷训染了风寒,他不得不警惕起来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看似夏余意是在质问他,但穆斯年感觉得出来,他的情绪越来越糟,语气却越来越坚定,几乎每一句都是肯定的。

不是在质问他,而是在自责。

穆斯年禁不住了,他最害怕的莫过于夏余意责怪自己,这是一种很糟糕的情绪,自责的同时是不断否定自己的过程,他不希望夏余意有任何对内的情绪负担。

“衣衣。”他突然抬手绕到夏余意脑后,大掌抚上他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

感受到脖颈处传来一阵热意,夏余意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哥哥,是我说的那样对不对?”

“不对,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穆斯年顿了下,斟酌了下词儿才继续道:“其实我一直都有找人看着你,无论你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知道。”

夏余意一愣,一时忘了反应,只能干瞪着眼看着穆斯年,他唇角微张,却因震惊半天吐不出一个音节。

这反应完全在穆斯年的预料之内,他有想过,倘若有一日被夏余意发现了这件事儿,那么他应该会很生气地质问他为什么要怎么做,甚至会害怕他,因为被人盯着等同于被监视,毫无疑问,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哪怕这人是被视若亲人的哥哥。

于是他抿了抿唇问:“衣衣,你害怕么?”

第28章 听衣衣的

害怕什么?害怕被人盯着么?还是害怕哥哥?

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本身,他其实是很排斥的,毕竟当你细想一下无论你在做什么,暗处都会有一双眼睛盯着你,并且将你的一举一动如实禀告给另一个人,光想想都会瞬间竖起汗毛。

但他觉得哥哥派人盯着他这件事是另一码,不能混为一谈,而且要说会害怕哥哥,那便更不可能。

于是他直视穆斯年的眼睛,直至清晰地看到他的影子倒映在穆斯年的眼底后,他才问:“哥哥,那你为何要让人看着我?”

穆斯年的手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肩头上,想把他揽过来又不敢动,滚动了两下喉结道:“是上回,你差点从黄包车上摔下来。”

“我当时找不到你,找了人也探听不到你的消息,后来预感你出了事......”穆斯年语气很平稳,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情绪没有太大波动。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直到现在,每当回想起夏余意被人围住的场景,他还是会心跳加速,甚至产生要将当初那伙人再收拾一顿的冲动。

若是他晚到一步......他那时候,当真连拿木仓的手都在抖。

夏余意听明白了,也看到了哥哥眼底闪过的一丝波澜。哥哥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实际上那只搭在他肩头上的手出卖了他,他能感觉到,在说到找不到他时,哥哥的指尖轻轻摁了下他的后颈,但很快又松开了。

于是夏余意挪动位置凑近他,将他的手拿下来,顺带将他微凉的指尖包裹进炙热的掌心中,“哥哥,那你便不应该觉得我会害怕。”

穆斯年一顿,就见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道:“你怕我出事所以才找人看着我,而且我现下清楚了,正因为有人看着我,所以在我需要的时候你才会及时出现,你知道么,我一直以为是我们有心灵感应。”

夏余意顿了下,觉着这话不对,纠正道:“但事实上我还是觉得我们有心灵感应,毕竟在碰上许州那次,你确确实实找到了我不是么?”

“嗯。”穆斯年牵紧他的手,又不确定地问:“你真的不会害怕么?”

“你在担心什么呢,哥哥?”夏余意不答反问。

可穆斯年不说话,他担心的无非是夏余意会远离他,就算不害怕,也拿不准会因为这件事跟他产生罅隙,但他问不出口。

见他神态犹豫,夏余意安抚道:“其实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闻言,穆斯年垂下的眸子又抬起来看他,像在询问他原因。

夏余意笑道:“因为你是斯年哥哥啊,无论你做什么,我知道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根本犯不着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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