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只得不爽的退了回去。

李建国的想法很好，他只想要钱，要是弄出人命蹲大牢了不值当，现在只要宋慧说服了乔燃，不但可以拿钱挥霍好久，还有了一个长期饭票，何乐而不为

“第二，留下，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的半分闲事。”

乔燃把自己的话说完，他盯着宋慧的眼睛，心里还抱着一丝希冀，只要宋慧不傻…

“燃燃，你别管妈了。”她咬着唇纠结着，最后说。

偏偏她就傻了。

话落，乔燃也不再留恋，转身就走。李建国顿时就急了：“诶！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警察已经在楼下了，威胁、赌博、恶意伤人……”乔燃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森寒，开始一一列举。

“够判你们很久了。”他最后道。

“什么你……”李沐阳一下子急了，但还是强装镇定说：“乔燃，你骗三岁小孩呢啥声都没有你说，”

“呜哩呜哩——”

他话都没说完楼下就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同时几个警察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厉声喝到：“别动!抱头蹲下!”

就在这时，宋慧却是眼白一翻，晕死了过去。

……

李家父子被扣去了警察局，宋慧和乔燃则上了一辆警车去往医院。半路上宋慧就自己醒了，缩在后座的车门边，目光忧伤的看着端坐的乔燃。

“诶，阿姨你说说你，这都第几次了”前排副驾驶上穿着白大褂抱着保温杯看样子是个法医的男人忍不住回头道：“你是真恋爱脑啊!李建国他就是一地痞流氓，犯事都不知道第几回了，阿姨你到底是为什么对他那么死心塌地他是救过你命吗”

宋慧不吭声。

很久之前乔燃就报过几次警，但最后没关两天人都会被宋慧保释出来，不少警员也就认识了她。

“王宝钏来了都得叫你一声祖师爷呀!”他啧啧道，还想说什么就被驾驶座上的警官出声制止：“孟浪。”

“诶，闻队。”他连忙止声回过头，但想了想还是头也不回的补充了一句，“阿姨你也别惦记了，放过你儿子也放过我们，我能保证李建国这几样事情加起来没有个两三年出不来。”

“不行，”宋慧求助的目光看向乔燃，后者则纹丝未动的靠着窗户开始睡觉。

“这可不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我跟你说啊……”

在孟浪的喋喋不休里终于到了医院。

乔燃被带回警局录笔录，快天黑了才出来，他拉了拉衣领，疲倦的走在大街上。手机一阵震动，接起后他才发现手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来自于同一个人——秦之舟。

乔燃心里一暖，

秦之舟来接他，两人在一家超市门口碰面，那人给他围上围巾，问他：“你去哪了怎么都不接电话。”

他摇摇头，说：“没去哪儿，手机开了震动。”

两人一起步行回了家。

他好像真的有亲人了。

第十六章 秦大流氓

事实上宋慧也不是真的爱李建国太入骨，她只是一个从小受家庭影响的很典型的传统妇女，信仰——丈夫就是天。

宁原丧偶也不离婚。

她的学历也不低，正儿八经的本科生，毕业和乔燃的父亲结婚后就成了一个家庭主妇。有了乔燃后更是把贤妻良母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直到乔父出了车祸，这个家的重担一下子全压在了她身上。

在乔父发丧的那几天，她天天以泪洗面，尚且年幼的都乔燃并不懂死亡意味着什么，他只会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用小小的手掌在宋慧脸上抹，口齿不清的喊着：

“妈妈——”

.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地上，形成一块小小的棱形光斑。

乔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暖色花朵台灯先是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昨天秦之舟接他回来后，看他太累，就让他在主卧睡了。

想明白了，他又合上眼。

难得的好天气，简直就是为睡懒觉量身定做的。

没过多久，房间门被打开了，

“乔…”秦之舟握着门把手，声音一下子顿住，“还没醒吗”他低声说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过去，把手指放在乔燃的鼻子下面。

“还好，还有气。”他松了口气。

“哈哈咳咳！”乔燃实在忍不住了，但又懒得睁眼，只得勉强眯起来，语气软得可怜：“老板，我以为你想谋害我。”

“去去去，”秦之舟收回手，说：“我这是为了我未来几年还可以继续活跃在舞台上，而不是去蹲大牢。”

乔燃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老板放心，我死哪儿都不会死在这儿的。”

本来是句安慰的话，秦之舟听着却有些不爽，他郁闷地说：“那你想死在哪，沈裴哪儿”

话一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我又特么的抽风了，好好的提姓沈的干什么，他想。

乔燃脊背一僵，随即状若无意的答：“老板，我就不能选择不死吗”

“诶，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秦之舟打了个哈哈揭过话题，“你最近是怎么了，这么嗜睡”

“不知道，”乔燃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就是感觉好累，好困，不想动。”

秦之舟闻言皱起眉，感觉有点对劲。他沉吟一会便走近将被子拉开，“能坐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

乔燃手撑着床铺，勉强坐起，他用力甩了甩头，顿时更迷糊了。秦之舟见状也不再犹豫，手往他膝下一抄，直接抱着他往外走。

“不用，我自己来……”乔燃拍拍他的手臂说。

“你这个样子下地一定摔。”

“我不会…”

“闭嘴，下个月工资不想要了”

乔燃还想说什么就被秦之舟打断，他也只得安静待好，天旋地转间，他被秦之舟塞进车的副驾驶。

“去沈裴哪儿。”看秦之舟在导航医院，乔燃忙说：“或者我自己去医院。”

“你…”秦之舟转头刚想说什么，乔燃就又补了一句：“我不想上明天的热搜。”

“…好。”

秦之舟头一次这么恨自己这个公众人物的身份。思索过后，他还是选择将乔燃送去了医院。

沈裴是心理医生，而乔燃这个明显是身体的原因。

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秦之舟停了车，乔燃撑着自己下车往医院走，他只得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背影。

直到那道瘦削的身影进了医院大门，再也看不见。

秦之舟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又在离医院最近的一家咖啡馆里开了个包间等待。这个二楼包间的窗户打开刚好可以把医院大门口的视野尽收眼底。

他挪了张椅子坐在窗边，手撑着下巴，目光始终没有转移到别处超过两秒。

.

乔燃强打精神走进大厅，挂完号在长椅上等待时，他已经气喘吁吁。终于，十几分钟后排到他了。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先给他喂了葡萄糖，看他好一点之后，医生啧啧说：“你这属于是各种buff都叠满啊。低血糖、精神衰弱以及……”医生看了他一眼，“癌。”

……

……

怎么出医院的乔燃已经不记得了，他只感觉手脚冰凉，手指沁出的虚汗已经把攥着的诊断书弄皱了。

跟宋慧一样的癌。

医生的话仿佛还响在耳边，“乔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今天就直接住院。或许还能，延长一段时间。”

“……”

下一秒，失神的他猛然撞进一个怀抱，

“对不起!”他赶忙道歉，手里的报告却一下子就被抽了出去。

乔燃一惊，抬头看见是戴着口罩的秦之舟。

“什么时候的。”秦之舟的嗓音透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颤抖。

“不知道。”乔燃摇摇头，抬手想拿过诊断报告，刚一有动作却直接被秦之舟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