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总今天掉马了吗+番外(83)

作者:秋沉水 阅读记录

他抿着唇,紧紧攥着齐客的袖子,料想现在自己已然面露惨白。

“诶。”他开口,“你还记得高三那年的变色灯塔么?我当时去培训了,都没赶上,可惜了的。”

周景汀:……

他支着长腿,随意摆弄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这句话很模糊。然而沈问津莫名很肯定他就是在说:可以晚点回。

或许是想打造旅游点吸引外地游客,近几年的青江修得越来越漂亮。江岸上的灯带蜿蜒数千米,水面偶有游船,渔火与星光交相辉映。

沈问津:……

还有七八年前某几个时刻的自己。

但是偶尔能有人陪着走上小半段路也不错。

可惜那一周临近艺考统考,沈问津晚自习都出去上专业课了,没在现场。

“我一直用生发液来着的。”沈问津上下扫了他两眼,说,“但是看你不像是会用这些的样子。”

沈问津差点没叫出声。

不远处靠近江岸的水面上立着什么东西。

“没事。”他听见身侧人轻声说,“你松手,我去看一眼。”

照片里的自己眉眼弯弯,可能是被回忆打上了滤镜,抑或是光影角度很好,又或许是因着别的什么缘故,看起来格外……

不知怎的,他听了这话有点高兴。

“……你会不会说人话。”周景汀没好气地说,“没换,这个谈了三年了,都准备订婚了。你别瞎说。”

好像在给人发消息。

沈问津其实不太喜欢热闹,向往的还是一个人无拘无束的生活。

……此时此刻,呆在齐客身边才能有安全感。

沈问津抿了一下唇,走到玄关处,啪地开了灯。

说话间红灯闪了几下,这个话题便这么轻飘飘翻篇而过。沈问津究竟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并没放在心上,以至于翻齐客的手机相册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说到底还是懒——懒得和人磨合,把所剩不多的精力花在不甚必要的人和事上。

齐客想了会儿:“我体质好。”

沈问津下意识“噢”了一下,三秒后反应过来:“不是,你都要结婚了?!”

齐客不吭声,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回,沈问津接着感叹:“这都七年了,你照片还留着呢。”

他缩在袖子里的手指蜷了一下,片刻后,状若无事地应了声“嗯”。

但中国人在教育这方面一向吹毛求疵,力求排除任何有的没的的干扰,于是投诉还真成功了。那灯塔只当了一周别出心裁的变色龙,此后仍旧换回了暖色的黄光。

“你为啥熬夜也不掉头发?”

齐客把着方向盘,直视着交通信号灯,沉默片刻,忽然说:“不用可惜。”

“那好办。”周景汀当即掏出手机准备摇人,“我女朋友身边有好多单身姑娘,我让她给你介绍。或者你不喜欢姑娘,小伙儿也行,我也认识几个,推给你。”

但不可能是人,因为它一动不动。

周景汀把手机收起来了。

待沈问津关上门走回沙发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齐客拇指点得飞快的样子。

齐客也隐在那片暗色里,神情看不太清。

这个投诉挺扯淡的——谁会魔怔地盯着灯塔看几小时?

带着潮气的夜风吹开了俩人的额发。沈问津盯了齐客的发际线一会儿,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我拍了照片。”

齐客的眸光从江对面石壁上挂着的灯带转到了沈问津脸上,沉默了会儿,反问:“你不也不掉?”

温柔。

“怎么了?”沈问津问。

原来已经傍晚了。

“咋啦?”他问。

“刚在女朋友家呢,她家就在你隔壁小区。”

一中傍山而建,山旁边又有条江。他们在高三教学楼里晚自习的时候,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山顶亮起的灯塔。

齐客不吭声,片刻后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他被陡然亮起的光晃了一下眼,再回神时,就看见齐客把手机收进兜里,抬起头问:“晚饭吃什么?”

吃完饭,他们去江边走了走。

-

“你还带手机去教室?我咋都不知道?”沈问津坐直了一点,朝他脸上看去,“真够勇的啊,不怕被抓?”

于是沈问津拒不松手:“不,你也别去看了,咱们回头吧。”

“不走了?”齐客确认。

“再走我就死了。”沈问津抖得像是筛糠。

齐客听话地往回迈步,身边挂了一个沈问津。

他虽然不擅长安慰人,但见青年怕成这样,还是绞尽脑汁挤出了一点话。

“可能是棵树。”他说。

“放屁。”沈问津咬着牙,“树能种水里?”

“那就可能是新建的什么装饰。”齐客说,“这地方一月一变,好久没来,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能有这么突兀的装饰?”沈问津并不买账,“我不管,我要回家,要怕死了。”

齐客蓦地沉默了。

他们肩并肩走过了一盏路灯。沈问津看着小道上自己的影子从身后转到身前,忽听齐客说:“回家,你一个人呆着,就不怕了?”

沈问津想起他那空荡荡的家,“嘶”了一声:“是个好问题。”

“所以……”

齐客偏过头,眼里映出了不知哪处的光。

沈问津听见他问:“要不,去我家坐坐?”

第72章 预谋

灯火阑珊,齐客的半边脸隐在夜色里。

江边行人不多,大约这个时候都去了江中心的岛上公园,只能听见不远处树丛里传来的孤寥寥的蛩音。

齐客的尾音落下的时候,那不知是什么品类的虫子也歇了声。

四周陷入沉寂。

沈问津忽然不知道怎么应声了。

因为不管怎么回答,都只是一时松快,最后仍然得孤零零杵在空无一人的家里,独自消化那些情绪。

——齐客和家里说过晚上回,自然不可能陪他一宿。

他这一晚上注定比较难捱了。

在心底叹了口气,沈问津随便挑了个选项作为答复。

“行。”他又问,“叔叔阿姨在家吗?”

“我妈在。”

沈问津“噢”了一下。

说去齐客家里坐坐就真的只是坐坐,甚至没呆够半小时。

齐母很热情地迎接俩人上门,拉着俩人一迭声说“瘦了”,全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该有的的客气疏离。齐客在他妈妈面前会表现得和软一点,周身萦绕着的冷气散了些去,略有些无可奈何地问:“镜头会把人拉宽。”

齐客没坐下,也没回头看他,侧脸没什么表情,自然得像是和自己事先商量好似的。

沈问津的心陡然开始狂跳,不知是因为今晚不用睁着眼熬一宿的欣喜,还是因为某些安排来得猝不及防而毫无准备。

沈问津还沉浸在“突然被开同学聚会”的刺激里,一出门就扯上了着齐客的袖子,把人扯得微微弯了点腰。他压着嗓子在他老板耳畔问:“你怎么也不事先串供一下?”

俩人说话间,木子和露娜也进来了。费列莱兴奋得像是喝了三斤绍兴黄酒,喋喋不休地念了起来。

眼见着俩人要拉扯上几百个回合,齐客咳了一声,开口打断了这你来我往的推拒。

不过说起来,他俩其实也并非第一次见。高中时学校组织过几次家长会,都是齐客妈妈到的场。

他慢悠悠把一楼的按钮按亮后,才说:“你不乐意?”

他乍听见这话愣住了,缩在袖子里的手指紧了紧,偏过头去瞥齐客。

“行吧。”齐母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偷偷往人包里塞东西的想法,挽了一下长发,问,“那你俩啥时候出发?”

“那你呢?”

沈问津和齐客的第二次同床共眠没有任何不适应,齐客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洗漱后仍旧换上了沈问津的睡衣,俩人坐在床上,各捧着一部手机在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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