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105)

作者:寅子南 阅读记录

戴着老花镜,像是都看入迷了。

秦巷往厨房去,想叫他妈准备点热牛奶,一会儿等庭总醒了好喝上一口。

结果人走到厨房门口,直接傻眼了。

他愣了半天,将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扯下擦了一把汗,看着厨房忙碌的人,骂了一句:“我服了。”

在厨房煎着鸡蛋,煮着小米粥的人不是别人,是他庭哥。

秦巷直接走进了屋,将捋着半边袖子握着锅铲正在翻鸡蛋的辛宴庭拉到一边,从他手里拿走勺子,颠起锅,轻轻松松给鸡蛋翻了边。

“不是,你嘛呢?”秦巷哭笑不得。

辛宴庭放下衣袖,很随意道:“老头饿得慌,我给他煎两个鸡蛋,配点粥,让他吃了好去睡觉。”

秦巷真是服了。

辛宴庭半点不消停,又打开冰箱找盘子,端出来一叠小黄鱼:“是这个吧,老头指名要吃,我给他热一下。”

秦巷将锅铲面重重压了一记锅里的鸡蛋,油声刺啦,秦巷放下锅铲,拿走辛宴庭手里的盘子,将他一个劲推出厨房:“行了行了,还小黄鱼,我端碟子咸菜给老头随便垫吧两口得了,出去吧,这一身的味。”

辛宴庭也不喜欢身上的油烟味,摘下卷起的袖口,跟秦巷道:“估摸着方姨也快醒了,让老爷子吃两口稀的,赶紧叫他回房睡觉。”

方姨是家里的住家阿姨。

“知道了知道了,”秦巷站在灶台边,两条腿撑得笔直,一只手颠着平底锅,上半身却又是松弛松弛的,轻晃着脑袋,又转过身来,见辛宴庭还站在那,假装皱眉,“嗯。愣着发什么呆呢,瞅我啊?”

秦巷单手把着平底锅,将煎好的鸡蛋三下两下倒到盘子里,捞起一边的油壶,继续倒油,准备敲第二个蛋,趁着这关口,油还没热,秦巷捏着鸡蛋,向辛宴庭走来。

“瞅什么呢?啊,”秦巷撩辛宴庭撩得不自知,两人身上都是油味,秦巷捏着鸡蛋的手勾住辛宴庭腰身,亲亲一碰,就亲到他嘴,“亲一个,早上起来都没怎么亲,今天怎么醒这么早,时差倒好了?饿不饿,我给你也敲个蛋,吃不吃?”

辛宴庭咬住秦巷舌。

故意激秦巷,很快又松开。

亲了半分钟,辛宴庭大发善心,难得在家里这样跟秦巷投入,将秦巷迷得有点找不着北,锅里油都炸了,辛宴庭适时将秦巷推开。

秦巷又露出那副懵懂不爽快气,辛宴庭伸手捏了捏他滑溜溜的后脖颈,朗声笑开,笑声清脆:“敲蛋去。”

秦巷真是有些不爽了,作故要露出凶样,辛宴庭眼神很快压下来,止住他的虚张声势。

“弄完上来找我。”

一句话就给哄好了,秦巷一愣一怔,表情全松开了,露出八个牙齿的笑:“得嘞,等我,马上来。”

秦巷随便对付了两下,给老秦端了两个鸡蛋,一碟咸菜,一碟冷黄鱼:“凑合吃吧,再等半小时,方姨也起了,折腾人干嘛,快,吃完回房补觉去,一把年纪了,不想好哦。”

老秦乐呵呵放下手里一沓论文:“忙起来就忘了吃,这会儿就想喝点稀的,宴庭那孩子周到,他说他去熬点粥,我还拦他嘛。”

秦巷将筷子重重放到汤碗上,一声Duang响,秦巷摇头:“我看您老就是给毓女士伺候惯了。别瞎折腾我庭哥啊,你早上才回来,没睡好,他睡得也不怎么好,少使唤他。”

秦友钟拿起筷子喝粥,笑:“我使唤他做什么,是我们宴儿心细。”

吃了两口粥,秦友钟嫌烫:“嘿,不得劲啊,胡同口的早点铺开了不这儿,儿子,想吃油条包饼了,你去给我捎点。”

“油条糊饼吧,还包饼,喝你的粥吧,闹腾老头。”

两人在楼下贫嘴聊了半会儿,方姨真的醒了,有声响,从房间出了来,见着人醒,秦巷这才洗了把手上楼。

上了楼来,辛宴庭已经穿戴整齐,手机开着外音,正在和人通话。

秦巷眼前一黑,走到辛宴庭身边来,伸手捏了他臀部一把,狠狠的,用了点力,以作泄愤。

辛宴庭不设防被他突了一击,转过身来,按住秦巷手,眼神制止,让他别闹。

秦巷将手抽出来,重重拍了他西装裤一巴掌,也不跟辛宴庭再闹,脱了运动上衣,就往浴室去。

他庭哥方才楼下撩他,叫他等着,他还以为上楼来,他庭哥等着他洗澡,两人能在浴室玩一会儿,没成想这丫根本不等人,尽撩得他心痒痒的。

他上来,他衣服都穿好了。

带回来的衣服没几套,他庭哥穿的这么正经,今天肯定和毓教授有事出门。

秦巷在浴室待了20多分钟,辛宴庭晨间早会都听完了,在门边敲门,声线润朗:“差不多好了就出来,下去吃早饭了。”

两分钟后,里头水停了,又过了几分钟,秦巷推开门出来,毛巾随便搭在头上肩头,下身裹着条厚毛巾,上身裸着。

一脸的欲求不满。

给辛宴庭看笑了。

光笑还不够,辛宴庭还激他,道:“没弄出来?”

秦巷火大了,扯下毛巾,随便擦着胸前的水珠,一身也不知是火气还是水蒸气,辛宴庭瞅见他这副模样,笑声低沉,格外像在故意撩他似的:“不行下去再跑两圈,用不用我陪你?”

什么也顾不上了。

秦巷将毛巾也甩了,气势汹汹地朝辛宴庭这边来,抱着他就拱火:“是你先惹我的,可别说我不顾忌你,昨晚上到今早上,只管点火不知道帮消,你活该惹我。”

辛宴庭推都推不开,也有些故意钓着秦巷,有一下没一下亲着秦巷:“真闹啊,巷儿,一会儿咱妈来叫门了,咱俩在楼上待半天,脸要不要?”

还要脸?

秦巷摸辛宴庭手:“那你帮我。快帮!”

辛宴庭不帮,倒是和秦巷亲得入迷,算是暂时压住了秦巷的闹腾,可没一会儿,果然如辛宴庭所料,毓远淑来楼上敲门了。

“小宴,秦巷,吃早饭了。热乎的豆浆,方姨去胡同口买的,快下来喝,一会儿凉了。”

辛宴庭将秦巷轻轻推开,没用一点力气,抬起头应声:“就来,妈。”

秦巷气倒。

辛宴庭用手摸了摸秦巷发红的唇瓣,带走水渍,低下头来,又重重亲了他一口,哄:“好了,去浴室再洗个澡,快速的,下来吃早饭。”

丢完这话,辛宴庭一身洒脱仿似毫无影响,清清爽爽下了楼。

反观秦巷。

他全身都着了。

泄气一般坐回床上,秦巷重重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一身的火气。

“呔。好烦。”

又回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

秦巷这一天挺忙的,除了早饭是在家吃的,多余几顿全是在外面下馆子,他在外面浪一天,他庭哥一个电话也没给他打,晚上八点,秦巷被毓女士叫回了家。

离谱的是,贺彦名听说他要回家,知道两人又聚不成,说那就上他家吃饭做客去,正好。

“正什么好,”秦巷一口回绝了,“几点了还做客,我家吃饭早,晚饭早都结束了,老教授有门禁,催着我回家,不跟你扯了,回家了。”

贺彦名说那就明后天约着见一面,秦巷答应了。

秦巷不是空手回来的,老广往他车里塞了一堆东西,他到家一件件往家里拎,东西拎到门口,手里还抱了束花。

秦巷没手开门,敲半天门才有人来给他开门。

方姨打开门,神色拘束。

秦巷往玄关看去,家里清清爽爽的,看着不知道多干净,秦巷将脑袋从向日葵花瓣边伸出,探出头,低声问:“谁来了?”

方姨面色不知道多忌讳,小心翼翼的,比秦巷声压得还低:“你公爹来了。”

秦巷一水儿的好心情如同泡影消散,瞬间就被戳破了,他站在门口半天,望着鞋柜上确实多出的几双皮鞋,人也懵了,抱在怀里的花随着手臂垂下,仿似也不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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