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78)

作者:寅子南 阅读记录

“今晚能睡个好觉,太累了。晚上想着你入梦,庭哥——这封信你能看见吗?”

“你看见了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太想你了。”

第九天,第十天,第二十一天。

秦巷的情绪逐渐低迷。

他似乎是知道他前面写的那些信都寄不到辛宴庭手上,辛宴庭不会看。

所以一封信记录的字数逐渐减少,由三页变成了两页。

最后是一页。

没再说想辛宴庭。

没再言语玩笑,只是正常的口吻诉说,捡出了今天最值得说的一件事说。

这几天都是这样。

第30天,离秦巷出发一个月整。

秦巷回信来,就几行字。

“昨晚我妈给我来电话了,说家里狗病了,带去医院看了两天不见好,她担心坏了。”

“我没敢跟她说,我也病了,重感冒39度8,烧迷糊了。”

“庭哥,头好痛啊,难受,喘不上气。”

“希望快点好,眼睛看不清了,今天就写这么多。”

这封信辛宴庭一路看到回家,到别墅。

司机将车开进院子,提醒辛宴庭:“辛总,您感冒了,今晚得早点睡。”

辛宴庭重重咳了几声,收了信,嗯了声,对司机道:“明天放假,不用车,我休息一天。”

“好的,辛总。”

第35、36、37,三天,辛宴庭去德国出差。

回来第一件事是找黎容拿信,信好好的,黎容替他老板收着,不敢拆开。

秦巷分明说了三件事。

他托人查到了,早年间辛宴庭和邵正的恩怨。

起因是因着班里一个混血的漂亮姑娘,漂亮姑娘叫两人从好兄弟变成了死对头。

秦巷将所知所见一笔带过,最后写道:“没想到,庭哥你以前取向竟然是这个,以前你还挺正常的哈。”

辛宴庭抽了抽嘴角,取出钢笔,在信上回道。

“傻逼,我跟邵正从来不是什么好兄弟。”

“跟他闹掰,是这个sb开着玩具车撞死了我养的德牧。”

秦巷说的第二件事更叫人无语。

他昨晚梦着辛宴庭泄了一回,早上起来,想着辛宴庭,又来了一回。

辛宴庭面无表情压下这页纸,打开第三封信。

第三件事,秦巷那套房子挂出去有人来问价了。

秦巷准备年前给房子卖出去。

不出意外,等他回来,能约着买家谈个好价,那房子地段还可以。

“庭哥,我争取明年春上给你的钱还清。”

这行字被黑笔吃了两道印记,划了去。

底下又有一行。

“这些年我投资了不少,有些产业不赚钱还得亏钱养,要个几年才见效,有些产业还行。”

“庭哥,我跟你打个商量,这笔钱,我能分期还给你不?”

辛宴庭看完信,将信一一塞回信封。

片晌,嘴角还是抽了抽。

低低骂了句。

“傻逼。”

*

秦巷的团队已经到了北边,离他回去日子越来越近,可北边人天生的热情,这晚,秦巷又被拉去胡吃海喝了一顿。

到了下半夜,还有第二程活动,秦巷喝的醉醺醺的,倒在厢房沙发上,模模糊糊的,觉得什么人向他走来。

秦巷使劲睁眼一看,这人像是他庭哥,模模糊糊的五官,俊俏的小脸。

“庭哥……”

来人抱住秦巷:“秦总,您醉了,我送您去楼上休息。”

秦巷被抱着上楼,后面又觉得不对,推开了抱住他的侍者,嘴里嘀嘀咕咕道。

“不是我庭哥,庭总身上不沾这么稠的香水味。”

侍者没听清,耐心问:“秦总,您说什么?”

“我去上个厕所。”秦巷这回说话说清了。

“好的,秦总。”

侍者扶着秦巷到卫生间门口,等了有十分钟,忽听得里头有什么争吵声,跑进去一看,声源处卫生间单门边站了个年轻小孩。

小孩面容俊秀,20岁出头的模样,一身打扮精致,却也难掩那方面的气质。

侍者心道坏了,一个没看准,竟叫酒馆里这种人给秦总缠上了。

秦总的反应可太大了,趴在马桶口大吐特吐。

侍者质问:“你干什么了你?”

小孩一脸郁气,也很是不爽:“我能干什么我,不就亲了他一口嘛,还没怎么着呢,他就吐成这样,真是,中看不中用,白长这么大个。”

侍者气疯了:“你特么!这年头生意有这么做的吗,人一直男你撩什么撩?”

“什么直男,”小孩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我瞄他半天了,鬼知道他这个反应,耽误我时间。不伺候了,这人您赶紧地带走吧。”

小孩怒气着离开了卫生间。

专门被叫来伺候秦巷的侍者一个头两个大,等秦巷吐完了,赶紧抱着他上了楼。

秦巷吐了个昏天黑地,趴在床上,睡的晕晕乎乎,胃里难受,心里更难受。

在床上摸了半天没摸到,醉着没醒神去地上摸,等摸到手机,一个打滚就摔到了地上。

秦巷觉着自己清醒着,给辛宴庭打视频。

越想越难受,他叫个男人摸着抱着还亲了,他吐的连晚上喝的水都渗出来了,吐得连胆汁都从肠胃里往外冒。

可太委屈了。

视频没打通。

秦巷拿手抹了抹眼泪,继续打。

半夜两点。

辛宴庭坐在床头,就看着秦巷给他打的视频,从1个变成5个。

直至最后没声。

秦巷语音消息进来了。

太委屈了,哭哭啼啼的。

嗓子也哑的不行,说话不着调。

“就知道打不通。”

“太惨了,今天。吐傻了,好难受啊,胃疼,头疼,浑身难受,疼……”

“庭哥,呜呜啊,我被人欺负了,太惨了。”

“他亲我,他抱着我就亲,我太恶心了,我推开他就吐了,太恶心了,还想吐。”

“庭哥,你接我视频,你怎么不接我视频?”

“我好想你,好想,想着你和别人亲,我也想吐,我难受,我太难受了……”

秦巷这样的语音发了20多条,直到他累了,睡着了,才彻底没了声。

秦巷最后那条语音,辛宴庭听了有十遍。

那头黏黏糊糊的,秦巷是抱着手机挨着说话:“老婆。老婆,什么时候和那个赵泰分,老婆,我错了,我对你好,咱不闹了好不好,好不好啊……老婆……”

辛宴庭下了床,点燃了床头的熏灯,扇了扇手上的火柴棍,熏香升烟,辛宴庭坐到一旁毛绒沙发上,心思深沉。

秦巷的信三天后才到,这几天陆续大雨,转眼就入冬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寒。

辛宴庭拆开信看,可信上只言片语,竟什么也没写。

画了一圈企鹅。

“庭哥,明年春上,丰大有个往南极搞科研的项目。”

“我报名了。我去南极转转。”

“等我回头给你拍小企鹅,萌得很,我到时候寄照片给你。”

这封信辛宴庭从早上看到晚上,神色阴郁了一天,还是没明白秦巷到底在想什么,他什么意思。

后续几天,秦巷又寄了一些照片回来,话越来越少,没话。

辛宴庭坐在办公室听秦巷那晚上给他发的语音,一条挨着一条,从头又听到尾。

黎容敲门进来:“老板,魏女士晚上有应酬,她的场,要推吗?”

辛宴庭按停了秦巷的语音,失魂一样抬起头。

黎容补充:“魏女士说,这个局,您最好别推。”

辛宴庭陪魏弥连吃了几天饭,应付了几个确实推脱不开的饭局,两人的配合很是默契,今天也不例外,魏弥甚至将辛宴庭带到了自己的私人局上。

今天的饭局较之前几次更为严肃,因着饭局上全是魏弥熟识的高校教授,不乏有几个专门搞学术的老学究,这其中还有她导师。

酒过一巡后,年长的前辈祝贺魏弥好事将近,魏弥含笑,将辛宴庭叫来给人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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