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83)

作者:寅子南 阅读记录

“总有人喜欢我这款,”这世界谁离了谁不行啊,秦巷不信了,他执拗得像水牛,可双手颤抖着,却在出汗,浑身都在微颤,人快倒了,“离了你,我这病早晚能好。”

辛宴庭望着秦巷,望着望着,可悲地笑了。

“悉听尊便,秦工。”

成年人的字典里确实没有道德一说。

可成年人的字典里讲究深情,那就是罪该万死。

秦巷怨恨离去。

惨白着一张脸,气愤无比。

——确实完了。

两个月的心理建设觉得自己已经正常了。

刚下了楼梯,秦巷就知道,他真的完了。

他往后,怕是再也正常不了了。

他这个鬼样子,真的能放手?

秦巷回楼下客房换衣服去了。

他需要静一静。

挺伤人的。

好伤人。

回客房拿了手机和车钥匙,秦巷反复摸着手里这只表,将手表放在了柜台上,想了想,又折过身拿了起来。

他在屋子里站了十多分钟,寡站着,不动,心思像静了。

他知道,这回只要离开这间屋子,兴许真就是最后一次。

他舍不得。

他还能在辛宴庭面前发癫吗?

靠着发癫再博取他两分同情?

手表刚装进衣兜里,秦巷深深一闭眼,全身动作都静了,让心彻底宁静了,呼的一声,身后却贴过来一具热源体,伴随着一阵熟悉的馨香。

秦巷瞬间睁大眼。

不敢置信。

还没怎么反应,身后人就将他推倒,又翻过来,将他压在地毯上。

秦巷猝不及防,手表险些都撞掉了,攥在手里,紧紧握牢,又松开,任由这手表掉到柔软的地毯上。

辛宴庭的突然侵袭,像一场暴风雨。

秦巷被席卷,被撞疼,被撞坏了神。

疼归疼,秦巷却奋力伸出手来,牢牢的,立马环住辛宴庭脖子,如藤蔓绕枝,缠绵生长,无法放弃。

秦巷倒吸着气。

下一瞬,他见着上帝疯了。

辛宴庭疯了。

他高傲不可一世的庭哥低头,吻他。

亲他脸。

辛宴庭鹰隼般的晦暗视线盯着秦巷面色,盯着他眼睛,辛宴庭眼里全是恨,惊人的恨意,让秦巷心慌。

秦巷微微往后缩,揽住辛宴庭的双手却抱得更紧。

辛宴庭沿着秦巷脸颊往下亲,亲到脖子间,扯开他衣领。

被咬的发疼,秦巷松开手,抵到两人之间,轻轻往外拨开辛宴庭的脑袋。

辛宴庭停了动作,双眼发红,停不住的架势。

秦巷颔首,眼泪跟不要钱一般,嗖的流出,像开火箭,说话都在颤抖:“庭哥,我不敢信。”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触到了辛宴庭逆鳞,他接下来的动作让秦巷知道,他庭哥,真的,彻底疯了。

辛宴庭低下身来,将秦巷两只手举起压在身后。

后面的事便就顺理成章。

“秦巷,你不该惹我。”

和夕阳落入地平线之前的发疯不一样,辛宴庭此刻的疯劲显在了脸上。

显在了行动上。

“你赢了。”

辛宴庭无声地宣告,这场战役,秦巷赢了。彻彻底底赢了。

他辛宴庭败得一塌糊涂。

“像大海一样磅礴的心思,秦巷,你活的真随意,”辛宴庭将秦巷衣服脱光,单个手掐住他的脖子,目光既是怜悯,又是瞧不起,“爱上没什么难度,爱,很容易,爱下去才叫真本事。”

辛宴庭摸住秦巷的手,让他的手抚在辛宴庭脸上,鼻尖上:“你看中我这张脸,爱的死去活来,一年,两年,三年,十年,年老色衰,我又该拿什么拿捏你?”

“我成全你,巷,今晚,今天,这几天,我给你一场极致的体验。”

秦巷已经懵逼了。

他懵得心脏出血,绽开,稍稍心脉回血,呼出一口重心,他便彻底活了,半起身,两只手牢牢抱住辛宴庭,将他抱紧,揉进自己骨血里。

什么也顾不上了。

“庭哥,弄死我吧,让我死在你身边。弄死我!”

“好,”我会彻底,全身心,无与伦比,“狠狠地,我要你死在我身上。”

准备工作很久。

秦巷还在浴室准备。

他懵了很长时间,现在又懵了。

怎么也不明白他拿着润滑液和一些工具,自己就站到了辛宴庭的浴室。

按理说,他应该拿着这些东西为辛宴庭准备,可为什么是他要准备。

大抵是辛宴庭终于,久违地,用低声哄了他一句,让秦巷眼睛发酸,就什么都应下了。

他哄秦巷:“你不愿意?”

愿意。

愿意的。

只要能和辛宴庭好,怎样他都愿意。

半个小时都快过去了,秦巷在浴室还没出来。

而室内。

辛宴庭望着浴室门缝。

里头那一抹光好似消散。

周身犹如脱水,双腿发软,辛宴庭撑着床垫慢慢坐下。

沉静了好几分钟,辛宴庭呼气正常,室内他粗重沉闷的吐气声趋于平静,渐渐到听不出多大声响。

辛宴庭的腿软好了一些。

起身站起来时,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把头撇过去,垂着视线,手背擦着眼角,湿润润的泪珠打湿了睫毛,不怎么擦得干净。

他哭了。

他的情绪似烟雨朦胧裹在巨大的雪球里,终于,爆开。

他长期压抑的心绪被刺开捅破,似洪水一般的泥石流倾泻,所有的压制不断外涌,没有停歇。

这股劲好像松了。

又好像没松。

秦巷方才在他怀里的触感像是真的,又像不是。

他分不清现实。

默默看着落地窗前模糊的身影,迷离的脸色叠杂在窗外的碎珠中,他站得笔直,分辨出自己的神情。

光影虚幻。

辛宴庭研磨着指尖的湿润,睫毛又颤了颤。

停住了哭。

很快,他恢复了正常。

他曾经说过,自己不会低头,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心,自己对秦巷的心,对秦巷那份真诚的、就是沉溺水底,窒息而死也压制不住的爱,恐怕说给任何人听,都会觉得沉重,难以承接。

山水可逆,浪子不会回头,但秦巷,你走不了了。

*

八点之后,雨又下了起来。

跌跌宕宕,反复沉沦。

秦巷受不住了,跟辛宴庭求饶:“庭哥,再吃一片吧,再给我吃一片止疼药,太疼了,要死了。”

“要的就是你死。”

辛宴庭心狠,到最后的最后,才给秦巷喂一颗止疼药。

*

秦巷的神智离天堂很近,辛宴庭将秦巷脸扳过来,秦巷脸颊绯红,眼神失焦,完全是辛宴庭没看过的模样。

辛宴庭狠下心,将他的脸死死压进枕头里,不去看。

*

只一回就结束了。

也没法once again。

秦巷趴在床上,只有腰往下随意搭了一点被子,他疼的说不出话,肩膀轻轻抽。

辛宴庭挤干净了毛巾,扯开被子,给秦巷轻轻擦着后背,肩膀。

咬的一塌糊涂。

好在没流血。

“水放好了,去泡个澡。”辛宴庭声音是哑的,哄着秦巷。

秦巷肩膀动了两下,脸闷在枕头里出声。

辛宴庭听不清:“说什么。”

秦巷脸埋在柔软里,只留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外,撑着胳膊微微动了上半身,这一动,全身连着筋骨,整个人犹如散了架。

痛的他连抽两口凉气,闷在枕头里像哼哼唧唧。

辛宴庭喉咙涌动,看着秦巷翻露在外的后背,这上头,全是他留的痕迹,秦巷的哼声像催化剂,柔和了他坚硬的心思。

他压下身,压着秦巷后背,趴到他身上,毛巾丢在一边,凑过来,掀开秦巷压在枕头里不挪窝的脑袋,推开他一头沾着细密汗渍的额发,将他脸露出。

秦巷生得俊逸,五官硬朗,别看总是爱笑,可这双柔和的眼一旦认定什么事,那绝对是坚定无比,万死不回头的,谁也不能从他稳重厚物的视线里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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