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68)

作者:漫卷书 阅读记录

司遥走过去,帮他按摩头部,“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就敢一个人跑去救我?那两个保镖笨是笨了点,但力气很大,你跟他们硬碰硬很吃亏。”

“我要是报警,他们狗急跳墙怎么办?”云亓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将脑袋靠在司遥的腿上,“一点点风险,我都承担不起。”

经历了九死一生,他们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云亓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这来之不易的美好。陆渐青那个卑鄙小人,是个心腹大患,不磨平他的爪子,拔光他的牙齿,指不定以后还会咬人。

云亓已经想好了针对陆渐青的计划,第一步是掏光他的家底,一个人如果没有金钱作为支撑,还怎么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

杨文导演与陆渐青是一丘之貉,而陈望舒又是陆渐青亲自签下的艺人,陈望舒虽然长得还不错,但在娱乐圈里并不出众,属于扔进水里也溅不起水花的那种。可陆渐青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云亓猜测他是个听话的人,愿意做那见不得人的脏活。

由此可推论,杨文眼睁睁看着陈望舒对司遥图谋不轨,而不加以阻拦,是陆渐青的意思。

第二天中午,云亓就约了杨文导演。杨文很忙,手里还有一部文艺片要拍,他就亲自去了片场。

杨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对小演员颐指气使,对有身份的人不敢造次。而云亓正是那有钱有身份的人,哥哥是总统候选人,姐姐是大名鼎鼎的教授,母亲的娘家人更是财大气粗,杨文惹不起,在云亓面前点头哈腰的。

云亓刚坐下来,杨文就把咖啡给准备好了。

杨文谄媚地笑道:“云先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亓冷着一张脸,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不喜欢喝咖啡。”

杨文和云亓从没有过来往,突然大驾光临片场,怕来找茬的,心里藏着那点破事,胆战心惊的:“那我给你换红茶怎么样?前两天朋友刚送了我一罐锡兰红茶。”

云亓将一整包白砂糖全部倒进了咖啡杯里,装不下,还撒了一些在桌面上,“不小心糖放多了,杨导张嘴就是彩虹屁,肯定很爱吃甜食吧,要不你把这杯全糖咖啡喝了吧,倒掉挺可惜的。”

这分明就是在为难人,杨文敢怒不敢言,还要赔笑脸:“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我再换一杯就是了。”

云亓脸色骤变,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咖啡杯震了震,溅出来的咖啡烫到了杨文的手,“我把你的牙齿全部打掉,就不用担心会蛀牙了。”

“我说笑的,我最爱吃甜食了。”

杨文不确定他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但能确定的是,惹怒这个二世祖,他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于是皱着眉头,将那杯全糖咖啡一口气喝光。白砂糖还没有全部融化,甜腻的味道让他一阵反胃。

这算是给司遥出了口恶气,云亓见他捂着嘴,想吐吐不出来的难受模样,心里总算痛快许多:“杨导,你知道我和司遥的关系吧?”

杨文原本是不知道的,直到看到他们俩结婚的视频,才意识到自己捅了马蜂窝。这些日子一直心神不宁的,就怕云亓查到他头上。那件事情过了那么久,也没见个动静,杨文还以为躲过了一劫,没想到云亓给他来了个回马枪。

“当然知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没来得及去恭贺新婚之喜,实在抱歉。”

“你配吗?”云亓的眼神阴翳如鹰隼,他揪住杨文的领子,拽到眼前又往后推了一把,那人直接一屁股磕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那场戏是谁指使你那么做的?”

杨文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小心谨慎地坐回了椅子上。这个雷,他不能一个人扛,于是毫不犹豫地把陆渐青供了出来:“这都是陆总监的主意,我只是还他一个人情。事后我也挺后悔的,幸好当时陈望舒没有得逞。”

果然酒肉朋友靠不住,吓唬两句就把裤衩脱了。云亓真为陆渐青感到悲哀,这么多年身边一个信得过的朋友都没有,不过这是他应得的,他那种人,就应该众叛亲离,独孤一辈子。

“你有证据吗?”

杨文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开他与陆渐青的聊天记录:“云先生你看,这是我和他的聊天记录,一直保存着没有删,就怕他哪天反咬我一口。”

云亓笑了出来,陆渐青这个人虽然心思深,但做事还是太粗枝大叶了:“呵呵,真有你的,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聊天记录录个屏发给我,然后用你的个人社交账号,把录屏发布出去。”

录屏一旦发布出去,遭殃的可不止陆渐青一个,杨文为难道:“我把录屏发到网上,不就等于在自爆吗?云先生,我养家糊口不容易,你多少给我留条活路。”

云亓能想象到司遥当时被他们合起伙来欺负的时候,内心有多绝望与无助,这些人有没有想到给他留条活路?

“杨导,你干这行这么久,早就赚得盆满钵盈了吧?早点退休回家享福是好事,说不定等风波过了,还能做回老本行。再跟我讨价还价,我保证让你穷得去路边乞讨。”

杨文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不能鸡蛋碰石头,便答应了云亓的要求:“我把录屏发布出去,剩下的都跟我没关系了,是吧?”

“你别来惹我就行,我不是没事找事的人。”云亓站起身,离开片场之前,还提醒了杨文一句,“今晚就发,别跟我拖延时间。”

在去取车的路上,云亓看见了一个人,有点跛脚,看背影觉得很熟悉,便出声叫住了他,“前面那个穿黑衣服的兄弟。”

穿黑衣服的人,转过身来,看到云亓的那一瞬间,呆愣在了原地。缓了一会儿才喊出云亓的名字:“云亓?你是云亓?”

云亓也认出他来,这张脸他这辈子也忘不掉,就是他害得司遥一辈子都活在自卑里。校友相逢,云亓第一句话就是戳他痛处:“哟,这不是金宇吗?来剧组跑龙套的?腿脚不利索,盒饭钱不好挣吧?”

金宇这些年一直活在对司遥的愧疚里,云亓的冷嘲热讽,他都全盘接受:“有空一起坐坐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云亓怕自己忍不住打断他另一条腿,便拒绝了他的邀请:“不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到点快发盒饭了,晚了就领不到了,毕竟你没别人跑得快。”

这些话藏在金宇心里很久了,就像根刺一样扎在心上,不拔出来,他这辈子都不会好受。见云亓要走,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臂:“听我说完。”

云亓一把将他甩开,力气大得险些将金宇掀翻:“别碰我,我嫌恶心!”

金宇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喊:“是关于司遥的。”

果不其然,云亓听到司遥的名字,立即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他,“你说什么?”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餐厅,这间餐厅的价格不便宜,金宇说要请客,云亓想到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便报复性地挑最贵的菜点,还开了瓶两三万的红酒。

“抱歉,我口味比较挑,你不介意吧?”

在这里吃一顿,得花掉金宇好几个月的工资,他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却在滴血:“听说你和司遥结婚了,恭喜啊。”

云亓没有胃口,菜端上来一口也没有吃,但他还是开了那瓶昂贵的红酒:“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一会儿还有事,没空在这里陪你吃饭。”

金宇放下餐具,将当年的真相说了出来:“其实当年是陆渐青用我的卡,去黑市买了赫尔淋,也是他逼我将司遥的抗过敏药掉包的。我那时候想提醒司遥不要吃那药,但我胆子小,怕陆渐青报复我。”

金宇的眼泪掉了下来,说话的嗓音带着哭腔,他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是他害得司遥这样品学兼优的人,变成了一个活在社会最底层的Omega。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办法,那时候每天放学他都找人来堵我,我爸妈好不容易供我去读培训学校,我不能失去学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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