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地问：“酸……酸吗？”

江贺微笑。

酸。

但他不会说，比如他不会说，那个叫何程程的女生应该喜欢李溪苗。

无论那是多么青春美好、蠢蠢欲动，想说却不能说的情怀，他都妒忌了。妒忌他人和李溪苗度过的年岁，同过的窗，拍过的照片，并肩上过课的教室。

“明天和我一起拍照，好吗？”

闻言，李溪苗疑惑：“拍什么？”

“毕业照。”

除了班级集体的毕业照，也会有关系好的小团体、小情侣自己拍一套毕业照留念，江贺是想留下些回忆。

李溪苗点头：“好，拍，必须拍，拍他百八十套！”

江贺：“嗯，拍他百八十套。”

我江哥终于笑了。

下午穿着剩下的几套的衣服拍了照片。

拍到最后一套的时候，李溪苗穿着黑色长袍大马褂，带着黑色的圆眼镜，手持折扇一拍掌心，便跟范一鸣一起来了段即兴贯口相声。两人配合默契一逗一捧，赵翔还偶尔插话当个旁白，逗笑了所有人，驱散了盛夏午后的烦躁。

江贺在旁边拍着照，艳羡这些人拥有过李溪苗大学四年的时光。

.

次日，江贺带了一个团队过来，和李溪苗一起拍毕业照。

这个团队据说是专门为某视拍纪录片的，昨晚上恋人带专业设备连夜赶了过来。

“我们……是要拍个连续剧？”李溪苗迟疑。

“简单拍一拍就好。”

简……简单吗？

事实证明并不简单，主要是太打眼，尽管学校里这段时间总有盛装的学生在拍照，可像李溪苗这样，跟拍电视剧一样的还是头一个。

为了方便换衣服，拍摄团队甚至想原地简易搭帐篷，被李溪苗阻止了。

不过两个人不停地换着不同风格的衣服，就像再拍结婚照一样，郎才郎貌，特别登对。这套拍下来，李溪苗有些疲惫，心里却又十分期待成品。

据说成品真的会剪一个记录短片出来。

这边效率很快，成品比班里拍的那套还要早出来。

李溪苗翻开相册，发现里面不仅仅是自己和江贺拍的那些照片，还有前一天班级拍摄时，江贺跟拍的照片。合照能看出两个人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些亲昵，至于江贺拍的李溪苗个人照，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拍摄者的满心柔情。

翻到最后一页，是江贺拍的那张李溪苗穿着学士服，抱着学士帽在阳光下回头的照片。

青葱年少，胜过世间所有美好。

下面有一段话——

“盛夏蝉鸣不已，阳光于正午沉寂

我如此怅然

没有出现在你最灿烂的时间里。”

李溪苗眼眶一热。

可是江先生，你会出现在我余生所有的时间里啊。

第五十七章

拍完班级毕业照之后, 答辩在即，所有人都空前紧张。

李溪苗他们寝室里，赵翔正自言自语——

“怎么办，我在老师黑名单那里榜上有名，答辩会不会过不了？万一毕不了业怎么办？和女朋友说好了去同一个城市工作，要是我今年没法毕业, 是不是会失去我女朋友？不要啊……”

要论紧张，赵翔无疑是他们寝室最担心的那一个人, 因为他怕毕不了业。此刻的赵翔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尽管就算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选择打游戏。

李溪苗和范一鸣担心的是他们能不能在答辩中拿到优秀, 过是肯定能过的。

想到吴老师对自己的叮嘱，李溪苗叹息：“拿不到优秀，吴老师或许会把我人道毁灭。”

“不会的。”赵翔拍拍李溪苗的肩膀，“顶多半毁灭。”

太惨了。

最可怕的是推优组的答辩, 要求所有专业导师都要到场，到时候坐成一排, 一个一个挨着提问，轮番轰炸。心理承受能力差的, 恐怕从入场到阵亡花不了多少时间。

李溪苗：“不用为我哀悼了，我去学习了，我爱学习, 学习使我快乐。你可以抽烟, 可以喝酒, 可以左拥右抱，但是如果你不爱学习，对不起，我们不能做朋友。”

“我宁愿不和你做朋友，可是目前看来，我们的友谊坚不可破。”赵翔欲哭无泪，“我也去学习了，你们推优组后天答辩，我明天就要上战场，说不清谁更惨一点。”

范一鸣：“我也……”

考试的前一夜，效率是突破天际的，准备答辩也一样。

赵翔第一个被轰炸，三个问题只完整地答上来一个，但也勉强过关了。

次日推优答辩，李溪苗表现完美，导师们都挑不出刺来，只能故意问他别的课题的难题。那些问题虽然不是李溪苗选的毕设课题，可吴老师也给他讲过，并以优秀毕业生怎么能只懂自己的毕设课题内容为由，让他全都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