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服从(11)

作者:狗血三十升 阅读记录

后来他偷听女孩子们谈话,知道人们会向爱慕的人送花。他想象不出自己拿着一束花,要陆少良接下的样子。单是想想这个画面就让他窘迫得不知道往哪里钻。

于是他选择偷偷送花。

陆少良14岁分化成alpha之后,就和父亲分房睡了,原来那间小屋留给陆少良,而这间小屋的窗正对着花园。

栾瑛总是趁陆少良在工作,从花园里找一朵花,折下来,踮起脚(不能怪他,窗实在有点高),把花从窗户丢进去,落在陆少良的床上。有蔷薇,有茉莉,有栀子,有海棠,还有一束束的紫藤萝,什么花开得最好,就不管不顾地往里边丢。

近乎是狂热的送花行动持续了近三个月,一个饱满而热烈的夏天,栾瑛少年的爱意犹如陆少良床上沉默的鲜花一样,鲜妍热忱,永开不败。

九月末的一天,栾瑛折了一枝花,兴冲冲地往陆少良窗边跑,险些撞到一个推垃圾车的女佣,那个女佣惊呼一声:“少爷小心!”一侧身摔在了地上,垃圾车也倒了。

栾瑛惊讶地看见,掀翻的垃圾车里赫然是他昨天摘给陆少良的垂丝海棠,那海棠花瓣鲜嫩得让人见到就欢喜,他想看见陆少良开心,于是摘下一丛给他,如今在脏污中花瓣烂成了一坨,像他从来没有被回应过的心意,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中兀自腐烂。他看着垃圾堆里腐烂的垂丝海棠,心口撕扯一般地疼,眼眶灼热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泪来,手中的石榴花落在地上。

女佣害怕是自己撞到了栾瑛,畏惧地喊了声“少爷”。

那一声“少爷”似乎是唤醒了栾瑛,栾瑛猛地跪在地上,发了疯似地在垃圾堆里刨着,也不嫌腥臭。女佣吓哭了,喊着“少爷”,伸手要来拉开她。栾瑛把她的手打开,回头大吼了声“滚”,继续在垃圾堆里刨着。前天送他的月季花,那是他花园里最好看的一朵了,连蝴蝶要停在那上面都会被他赶走。大前天送他的凌霄花,他好费力爬墙才采来的,他怎么也舍得丢呢?四天前送的栀子花,他嗅了好一会才舍得送呢……再久之前的花卉早已烂得连梗都不剩,连亲自采花的栾瑛都认不出来了。

栾瑛伏在垃圾堆上嚎啕大哭。栾瑛虽然小孩子脾气,但总是笑面迎人,很少会哭,还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直到女佣请了老爷夫人来,才把他带走。忙于工作的陆少良不知道这件事。

从那天开始,陆少良再也没有在自己的床上发现过莫名其妙的鲜花。而栾瑛年少时的暗恋也就糊里糊涂地结束了,从此与陆少良只是主仆关系,从来没有多瞧过陆少良一眼。栾瑛心想,我把我这颗心保存得很好。

直到十八岁那年,金丝雀一朝落魄。出嫁前夕,整个栾府空空荡荡。仆人几乎都走光了,爸爸妈妈也都被抓走了,栾瑛一个人在卧室里整理自己的行装,准备第二天去朱聪府上。

突然门被叩响了。

栾瑛不知道这时候家里还会有谁,疑惑地说了声进。

是陆少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套雪白色的礼服。陆少良说:“少爷,这是您的结婚礼服。”

栾瑛自见过朱聪之后便没有再哭,甚至心存死志,大不了就去死,没有什么可怕的。但他看到陆少良依旧笔挺地穿着一袭黑色管家服——此时陆庸已去世两年多,陆少良接替管家职位——像往常一样没有多余表情地站在他的门口,拿着他的结婚礼服,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他就忍不住地凝视着陆少良淌泪,许久才说:“你有脑子吗?我不会有婚礼的。”

没等陆少良接话,栾瑛便赶紧又说:“算了,准备都准备了。拿来给我试试。”

陆少良微微鞠躬,说:“是,少爷。”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把礼服递了上去,像往常一样,帮他的小少爷更衣。

栾瑛换上礼服之后,望着镜子里白天鹅一样的自己,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白色礼服勾勒栾瑛细瘦的腰身,西装裤显得他腿修长笔直,肩与腰都和礼服尺寸相配,无比妥帖;黑发乌眸与白衣相衬,一双眼明亮清澈,像碧波潭水中蕴藏了满天的星星。

栾瑛想,我能结婚的话,原来是这个样子。

蓦地,透过镜子,他看见自己身后一袭黑衣的陆少良,他正安静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栾瑛心中一动,回头低声问:“我这样穿,好看吗?”他是明知故问,他就是想听这话从陆少良嘴里出来。

陆少良说:“好看,少爷。”

栾瑛又想,我管不住我这颗心了,去他妈的吧,明天老子就嫁给别人了,今天该怎么放肆怎么放肆。

于是他朝陆少良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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