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服从(6)

作者:狗血三十升 阅读记录

那男孩仰头作马嘶鸣状,发出沙哑却尖锐的叫声。

葛少爷狂笑起来,用脚猛踢男孩腹部:“马儿,快跑!马儿,快跑!”

男孩手脚并用地爬行起来。

不久,栾瑛发现,他认识的几乎所有少爷小姐,下至四岁上至十八岁,都有了这样一匹马,走哪都骑在这样一匹马上。女孩们攀比谁骑的“马”跑得更快,男孩们比速度的同时,暗暗地选了“母马”,比较谁家的马腰身最细,只有盈盈一握,腿都夹不住,谁家的马模样又最好,香汗淋漓时惹人怜爱。把“马”骑坏之后,没了用了,小姐们就很爽快地给马的父母一笔客观的钱;少爷们却不那么铺张浪费,扔掉之前还是要回收利用一下,在床上欢腾一阵,再把半死不活的马抛弃。

栾瑛成了方圆几里唯一一个没有马的小孩。于是栾瑛说:“我也想要这么一匹马。”

而栾府上下唯一一匹适龄的“马”,是陆少良。

陆庸把儿子送给栾瑛当马骑的时候,没有犹豫。陆少良也并不多话。他只有12岁,却学了父亲的寡言敬业八成。服从,就可以了。下人不过是主子的一条狗,主子玩开心了,他们这条贱命就值得了。

栾瑛张罗了一次宴会,叫上附近的许多小朋友一起来他家玩。在那次宴会上,他第一次骑上了陆少良的背,揪着他的头发,小小的脚学着葛少爷踢他柔软的腹部:“马,走呀!走给他们看!”

陆少良从小就模样英俊,如果不是穿着下人的衣服,单凭那张如蒙霜雪般精致冷艳的脸,和出尘的气质,恐怕会被错认为哪家的少爷。所以当他跪在地上四肢着地供栾瑛骑行,所有的小朋友都看直了眼睛。

栾瑛力气不大,踢他也没有用多大劲,但鞋底是厚的硬的,每一脚下去都让陆少良有一种呕吐的冲动。膝盖处的布料已经被层破,地上细碎的小石子蹭得膝盖和手掌血肉模糊。但他什么都没说。栾瑛命令他往前爬,他就豁了命地往前爬。

那一餐饭,栾瑛吃得非常风光,大家都羡慕栾小少爷有这么英俊的一匹马。

但栾瑛不知怎么地,看着大家羡艳的目光,心里并不好受。想起陆少良低着头无言地驮着他前行,晶亮的汗珠从额头淌到尖尖的下巴,再啪嗒一声滴到地上,想起地面上残留的血迹……他心里惴惴不安地发疼。

晚上,栾瑛偷偷从药盒里拿了一管药膏出来。这管药膏是专门给老爷夫人们用的,下人不配用这么好的药膏。栾瑛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每次摔破皮了,陆少良都会给他涂这个,涂完之后伤口好得很快,他也想给陆少良用这个。

陆少良和父亲陆庸住在一间房里,那天晚上陆庸在城外采购,房里只有陆少良一个。陆少良沉默地坐在房间床上一角,出神地凝视着自己皮被擦破、肉混着血翻出来的手掌。连门突然被打开都没发现。

“喂,陆少良。”栾瑛明明想要来补偿他,语气却像是埋怨,他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语气不对,但他不知道怎样补救。

陆少良听到他叫自己,一愣,急忙从床上连滚带爬地想要下来行礼。

栾瑛喝道:“你给我就坐在那,不要动。”

陆少良说:“是,少爷。”不动了。那时候的陆少良还不那么会藏自己的情绪,望着栾瑛的眼神有些恐惧。

栾瑛有些委屈,说:“你居然怕我?我是来给你涂药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药膏。

陆少良的心软了软,小声说:“谢谢少爷,我自己来就可以……”

栾瑛吼道:“本少爷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然后蛮横地坐到他的床上,拉过他的手,把药膏挤在他手上。八岁小孩,又是从小娇生惯养,哪里会涂什么药,不小心挤得多了,珍贵的药膏在手掌上堆了小小一座山,他又粗暴地把药膏揉开。碰到陆少良手上的伤了,陆少良“嘶”了一声,栾瑛眼里立马蒙上一层水雾,红彤彤的小嘴委屈地撅起来,下一秒就要哭了的样子。栾瑛带着哭腔软软地说:“我是不是又弄疼你了?”

陆少良赶紧摇摇头:“没有,少爷。”

栾瑛不理他了,低头自顾自帮他涂药,涂完这只手,又涂另外一只手,涂着涂着眼泪簌簌往下掉,又拿手背胡乱擦一擦,擦得脸蛋红红的。

栾瑛又撩起他宽松的睡裤裤腿,露出膝盖。膝盖的景象和手掌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森森的骨头都现了出来。幸好陆少良在上床之前把血都冲掉了,不然更加可怕。栾瑛盯着那处伤看了看,扁了扁嘴,往上挤了一摊药膏,尽量轻地抹开。

两处膝盖也抹完了,陆少良望着他的小少爷,柔声说:“没有伤了,少爷回去吧,谢谢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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