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瘾(60)

她闭上眼皱眉,狠狠一拳砸在座椅上。

回到穆宅,穆城并不在家,尚萌萌蹙眉,而后一脸漠然地上桌子吃饭。又小口抿着勺子里的汤,颇不经意地随口一问:“霍姨,你们先生去哪儿了?”

霍姨把饭后的糕点摆上桌,淡道,“具体去哪儿了不太清楚。只是先生出门前,接了三爷的一通电话。”

她点头,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哦。”继续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唔,那他有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如果太晚,会不会直接在外面过夜?”

“不太清楚。”

“他在外面留宿过么?”

“嗯。”

“夜不归宿的次数多么?”

“极少。”

她又往嘴里塞了几块低糖分的水果,起身扑扑手,面带微笑地看向霍姨,“谢谢您喔。晚餐很美味,么么。”说完就转身上了楼。

卧室是黑的,看上去冰冷麻木。

尚萌萌摸黑摁亮了灯,躺在床上,沉默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一下,她的思绪才被重新拉扯回现实。

拿过来一看,是低电量提示音,只有百分之20的电了。她捏了捏眉心,翻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然后做了个深呼吸,起身去浴室洗漱。

洗澡,洗头,吹头发,洗脸,敷面膜。

今天晚上,尚萌萌破天荒地耐着性子做完了所有事,躺回床上看时间,已将近凌晨1点。她没有半分睡意,蒙着被子刷了会儿微博,然后又爬起来打开了房间的所有灯。后来觉得太亮,又把灯都关完。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烦躁。当一个人尝过了安然入睡的滋味,失眠的痛苦在夜色中便会无限扩大。

凌晨两点左右,门锁轻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拧开。

屋内漆黑,只有月光淡淡洒入,门口的身影高大,宽肩长腿,轮廓熟悉。尚萌萌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拧开床头灯,他漫不经心地倚门站着,五官眉眼随着灯光一点点清晰,深刻而英俊。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松了口气,语调放松,有点尴尬地笑了下,“回来了啊?”

夜很深,穆城淡淡看着她,语气平静,也是一个问句:“你在等我?”

尚萌萌没有出声。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一直在等穆城,等他打开这扇门,等他走到她身边。好像潜意识里便觉得,这个又混蛋又变态的男人,能让她在钻心噬骨的寒冷中感觉到温暖,能让她远离噩梦睡个好觉。

可见,习惯是多可怕的一个东西。

她没有答话,穆城也没有非得听到答案的意思。他进屋反手带上门,自顾自脱下黑色西装外套,递过来,动作极其熟稔。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仍是下了床,过去把外套接过挂到一旁的衣帽架子上。

“听说,是三爷把你叫出去了?”她请了下嗓子,随口问道。

穆城淡淡“嗯”了声,扯下领带开始解衬衫扣子,随口道,“今晚裕北道有黑市赛车。朋友的场子,不去不好。”

“……哦。”尚萌萌对黑市和赛车一点概念都没有,但是沉默显得尴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话,“那个,我下下周要去一趟尼泊尔。”

穆城要洗澡,脱下来的衬衣随手一扔,看了她一眼。

尚萌萌刚好转过头,目光触及他赤着的上半身,肌肉结实,胸肌腹肌都漂亮到极点,上面有伤,显得更加野性性感。她干咳了一声移开视线,脸有点热,“嗯,因为Ramu的广告片拍摄地在加德满都。”

穆城点头,坐下来继续脱黑色西裤,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终于忍不住了,咬了咬牙才深吸一口气,说,“那个,我觉得,裤、裤子可以进了浴室再脱吧。”

“在哪儿脱有什么分别?”嗓音低沉,语气理所当然。

尚萌萌无言以对。当然了,这是他家,他要是乐意跑天台上去脱都行。她皱了下眉,道,“在外面脱你不觉得尴……”

“尬”字没出口,那条脱下的长裤就放到了一旁。

她眼风不由自主地扫了过去。

他面容淡漠地坐在床上,两条长腿笔直,小腿肚鼓囊囊的,肌肉纠结。视线往上,平角裤一带,极其醒目壮观。

尚萌萌呼吸滞了下,觉得自己有点气血不畅。

穆城的表情倒是稀松平常的样子,起身进了浴室,反手带上门,没关紧,半掩。淅淅沥沥的水声很快传出,连带着蒸腾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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