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咎(2)

他有些懊恼,但费兰特身上似乎具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就像拿着一柄手术刀,能轻易戳破他试图维持的矜持与高傲。

“您是否跟同性有过亲密接触?”费兰特盯着他问道。

瑟罗西板着脸,很勉强的点了点头。

被这样直接的询问,他感到有点屈辱。

但费兰特显然并不在意这个,他接着追问道:“第一次是什么时候,瑟罗西先生?请你诚实的向我讲述。”

说着,费兰特将一卷空白的录音带放进他随身带着的那个黑匣子内。

他的语气是那种职业性的冷静,甚至有点冷酷,但瑟罗西却感到了一种近乎命令的压迫力,抵触的皱了皱眉。

瑟罗西是个十分厌恶别人对凌驾他之上的人,又或者他习惯于奴役与遣使他人,这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名军功显赫的勋爵使然。假如不是因为他即将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贵族小姐,他绝然不会请医生来治疗他的耻辱的顽疾。

“瑟罗西先生…您毋需感到紧张,我是医生,您是病人,这就跟治疗任何病一样寻常。您并不是第一个得这种病的人。”

费兰特循循善诱着。

“好吧。”瑟罗西干咳了一声,艰难地开始向他剖白自己的过去。

他尽量诚实的告诉了他在少年时自己曾差点与一个男孩发生禁忌关系的过去,却隐瞒了那个男孩是自己弟弟的事实,以及后来那些令他负罪感深重的事。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傍晚,他们在孤儿院的后花园里亲密的摩擦着彼此,而护工发现了他们。后来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他已不想再回忆。

他从孤儿院里逃跑了,踏上了征兵的车,将可怜的小西尔维一个人甩在那可怖的牢笼里。

他想象不出西尔维醒来以后发现他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何况他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在遭到孤儿院里的护工的毒打时连哭也哭不出来,所有的孩子都欺负他,因为他无人控诉。

在回想起那段过去时,瑟罗西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卷录音带滚动时发出沙沙的白噪音,如同无声的谴责,无止无休。

他点了一根雪茄,抽了几口后将它碾灭在烟灰缸里,在这种等待中的寂静中忍无可忍地开了口:“结束了吗?”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吗?”费兰特的手悬在停止键上,扬起眉梢,他唇角的笑意加深了,有一丝邪恶的引诱意味。

“没有。”瑟罗西斩钉截铁的回答。

“如果你还有着隐瞒的事情,瑟罗西先生,那对你的病况没有好处。你知道秘密对于人而言有时候是沉疴也是毒药,它最终会变成你的驴耳朵。”费兰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然后啪地按下了停止键。

瑟罗西沉下脸:“我不是三岁小孩,费兰特医生。”

他讨厌这样被人挖掘秘密的感觉,即使对方是一名医生。

费兰特低下头看了看桌上那张他填的表格:“所以说,你结过一次对婚,然后又因为身体上的原因离婚了,对吗,瑟罗西先生?”

瑟罗西点点头,有点窘迫地十指交握。

“恕我直言,您跟你的妻子有过顺利的亲密接触吗?”

瑟罗西摇摇头,没有注意到费兰特唇角一闪而逝的弧度。

“您对着女人一次也无法勃起?”

瑟罗西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费兰特会问的这样直白,毕竟他请来的是一个心理医生而不是治疗生理问题的专家。注视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他滋生出了一种极度扭曲的羞耻感。

但费兰特却得寸进尺地将双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掌心似乎带着妖娆的电流,令年轻的军管浑身轻颤了一下。

他坐直了背脊,紧抿的嘴唇像不可侵犯的刀刃,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音节:“是……没错。”

“那瑟罗西先生可真是病得不轻。”

费兰特轻轻的,一字一句地说。

“这是性变态的病兆。我们来做个小小的实验怎么样?”

瑟罗西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却感到大腿上覆着的手朝上探来,仿佛一条觅食的蟒蛇。年轻的军官禁欲许久的身体不禁僵硬住了。

“费兰特医生……”

“别担心。放松自己。从我治疗过的病例来看,性变态多半是由于心理压抑与精神紧张造成的,并非不可治愈。”

眼前俊美无匹的脸缓缓凑近,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袭入鼻底。

那双柔软修长的手持续游走上来,隔着丝绸裤料触碰到瑟罗西的大腿内侧。刹那间,他像被火炭烫到,整片大腿内侧的皮肤都灼烧起来,胯间沉寂已久的东西就像一只被禁锢的兽类那样,有了躁动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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