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佣人不是不能做，但是叶贰就是不放心，总觉得别人做达不到叶壹的要求。多一点点的荤腥都可能引起叶壹的呕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尽管这样的活，谁都能做到。

被水洗过的青菜还保留这一点油炒的香味，但是周身被洗刷得纯净，一点都没有沾上油。

“姐姐趁热吃吧。”叶贰把装着青菜的小碟子放在叶壹面前，弯下腰时她半长的头发从肩部滑落，在叶壹的眼前晃动着。叶壹的余光捕捉到了叶贰的清静的侧脸，不知是不是她的头发有触到叶壹的脸颊，心上有个地方扎起一阵瘙痒，细细的，如用羽毛撩拨着。距离如此之近，叶壹闻到叶贰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中药味。这味道为何如此熟悉？这是属于叶壹房间的味道。

叶壹的房间有个小小的隔间被当做药房，因为她身体一直不好，就算家里有私人诊所叶贰还是在离叶壹最近的地方备上药，出门左边的屋就可以熬药。叶壹睡觉的时候时常能闻到这些中药味，习惯之后闻不到这味道倒难以入睡了。可能是叶贰经常出入叶壹房间，在药房里研究中药搭配的缘故，身上也沾染了药味。

叶贰正要起身离开坐到叶壹对面的座位上，叶壹一下子拉住了叶贰的手腕。叶贰弯着腰看叶壹：“怎么了姐姐？”

叶壹明亮的双眼正一动不动专心凝视着叶贰的脸，叶贰意识到两人距离太近之后脸上微微泛红，眨了眨眼便把和叶壹对视的目光移开了：

“怎……怎么了？”

叶壹一直都保持着微笑，笑容是很好看的，可是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叶贰不太明白，但总觉得是太让人不知所措的事。

事实证明，叶贰的想法是对的。

“贰。”

“嗯？”

“桌子好长，你坐到对面去离我太远了，说句话都得用喊的，太累了。”

“那姐姐可以不说话。本来就是食不言寝不语。”

“……不，我想和你说话。”

叶贰无奈地转头对佣人说：“帮我把椅子搬到大小姐身边吧。”

佣人正点头，叶壹勾着叶贰的下巴让她弯腰幅度更大些，把唇都贴到了她耳边，故意放低声音，吹出热气：“妹妹坐在我腿上吧？”

叶贰耳朵顿时红透，像听到太让人害羞的话，叶贰尴尬地挣脱叶壹：“不，不好，姐姐身体不好，我还是坐到一边去吧……”

叶壹饶有兴趣地看着叶贰坐到自己的左侧，刚刚调戏过的耳朵由耳垂开始往上整个通红了。叶贰拿着汤匙集中精力地喝汤，看她那专心致志的模样，叶壹笑意更甚。

“妹妹，再坐过来一些，别离我那样远。”

叶贰眼神闪烁地望了叶壹一眼，动作顿了顿，抬起屁股把椅子往叶壹这里挪了挪。

还未坐定叶壹摇摇头说：“还是太远了。”

叶贰不自然地看叶壹一眼，头皮发麻，闷闷地对佣人们说：“你们先下去吧。”

佣人们走了，饭厅就剩她们俩。

叶壹的唇很饱满，唇型完美，只是因为常年身体不好的原因唇色很浅，如同她的脸色一般没有血气。叶贰没有见过谁还会比叶壹还要神奇还要垂死的却偏偏死不了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望着她的脸，叶贰经常失神。

她怕叶壹对她笑，每次看到叶壹灿烂明媚的笑，大大的眼睛都笑弯了，心底里就莫名地慌张，似乎接下来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在等待着她。

“贰，你怕我么？”叶壹手里拿着的汤匙和叶贰的同为一款，金色的汤匙身，柄上是青玉雕刻的凤凰，小巧而精致，叶壹喜欢这样华丽的中国风，但叶贰似乎就不太喜欢了。

“没有。”叶贰否认，可是眼睛却飘向别处。

一时间叶壹没有再搭叶贰的话，饭厅里极度的安静。在阳光里飞扬的细小灰尘似乎都放缓了速度。叶贰心跳却愈发的快，她想要冷静一些，却无法克制。

“叮”地一声，叶壹的汤匙落地了。

叶贰回了神，正要弯腰去帮叶壹捡，叶壹拉住她的手说：

“我自己来。”

叶贰没动，看着叶壹慢慢弯腰而下。她们两本来距离就近，叶壹这一弯腰头几乎就碰到叶贰的膝盖。叶贰很尴尬地把腿往一边挪了挪，想到什么，暗自骂自己无耻。就在这瞬息之间，叶壹突然毫无征兆地扶住了她的大腿。

像触电一般，叶贰想要缩回腿，可是叶壹命令：“不许动。”

叶贰感觉，全身的血液全往脑袋里冲，耳边“嗡”地一声，似乎要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