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才八百万的房子，你也有脸说安家？”费函怒不可遏，指着旁边睡着的申漾，冲袁华嘲道：“还是跟他？你丢不丢人啊？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被他多看一眼！”

申漾睡得正香，袁华猛打手势，让他声音小点，费函不由的越说越气，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有那么糟糕吗？怎么叫表哥嫌弃成这样了！袁华偷偷在费函身上蹭了一下鼻涕，可怜巴巴给自己找借口，道：“……咳……贫穷限制了我的志气。人就不能穷，我跟你说，真的，穷了什么事都做不成。”

“你知道就行！这房子我给你们买，把你这狗样子给我收起来！”费函忍无可忍，一把推开袁华让他躺下。

“……”听他这么说，袁华倒是安静了，赖赖的瘫在病床上，暗道是他自己要去跟师兄抢的，他并没有坑他哥……

看着他这幅烂泥样子，费函气不打一处出，气声低吼道：“申漾不会做饭，你怎么也不给他留点吃的？咱们家没有虐待人的，在外面怎么着都无所谓，但是绝对不欺负自己的人，那下作，畜牲不如，你不知道吗？”

“我……”袁华可想不到这些，他茫然歉道：“我不是故意的……”

“屁！”费函道：“你就是让厨师给他送饭，叫司机买好摆在他面前，叫保姆去家里给他做好，也不能叫他饿着！我们家是做饭卖饭出身的，身边人却在家饿着，传出去不笑死人才怪！”

“哥……我错了，你别说我了……”

“不说你不长记性！”费函恨道：“他这事你别管了，怎么说也是我们家的人，我们家的事，有哥给你做主，你给我好好对他，好好跟他过日子，别欺负人！”

“我没有——”

“屁！”费函又吼一声，压低声道：“有你那么折腾人的吗？他让着你那是爱你，可你呢？你的人你都不心疼，谁替你心疼啊？回头把人欺负跑了，你哭都来不及了！你那么欺负他，就不怕他委屈狠了，跟你分手啊？”

“……”袁华蹙着八字眉，委屈吧啦的看着费函，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吭吭唧唧的哭道：“我……我哪儿知道啊，你们都不教我，也不对我说……每次都这样，非要等出事了，我惹出麻烦了才来马后炮，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

“……”

“哥哥是说要跟我分手呢，那天，我……我不想分手，我不分手……我才……我……我不是故意的……”

“别冤枉人，我可没说分手。”申漾忽然道。

“！”

“……”袁华淌着眼泪看申漾，不敢哭了。

“你俩太吵了！”申漾不满的揉了揉额头，道：“我只是说我不可能一天到晚除了等你什么都不做，你要是非得我围着你转才行，我现在就跟你说，这点我绝对做不到。”

“我——”

“行了，你们哥儿俩聊，我先出去。”申漾坐起来，压着太阳穴戴上眼镜，留了一句“别打架”，颤颤巍巍的走出病房。

病房外，金成和韩斐在叙旧，见申漾走出来，二人打算来打招呼，申漾抬手示意他们随意，自己在护士站要了个口杯，去水站打水。

他在陈氏能源接到陈强胜的电话，然后来军院。

和那天一样，玉人弯那边送来两个伤员，袁华是其中一个。另外那个的运气可远不及他。申漾给袁华缝针后，又是一夜手术，连话都没能和他好好说上几句。

可他回来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血肉模糊的躺在他的手术台上。

这也不错。

这比申漾预计的情况好太多。

申漾简直想感激上苍的仁慈了！

刚下台申漾就去了袁华的病房，他觉得自己刚躺下没多久殷宁他们就到了。幸好他们很安静，而他很累，迷迷糊糊的继续睡着。可费函和袁华两人就顾虑不到那些了，他直接被他们吵醒了。

茶炉里的水有点烫，申漾只打了半杯水，捏着杯口沿着墙慢慢走，疲惫一宿的脑子跟泼了胶水似的，还是糊的。没走几步，他被身后奔跑而过的年轻人撞了个趔趄，半杯水泼了大半，人扑倒在墙上。

“怎么走路的！”那人吼。

“……”申漾没争辩，也不说话，好在他原本就挨着墙，才没有摔倒在地！他捡起口杯转身回水站，把地上的水渍拖干后，重新打半杯水。

这一回，他不走了。站在茶炉室里，他望着窗外的绿化带。这是他第一回仔细看军院的布置，和一医院很不一样，这里无形之中多了几分压迫感，似乎连窗外的树都绿一些。

申漾一边等着水温下降，一边平复自己混乱的思绪。

玉人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