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攻辛(50)

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说:“那个,我以后不会的。”

庄林知道他是说以后不会再表现得这么亲密,只是从来没有跟自己见外过的人突然这样,他有点儿心酸。看着街上如流水般人来人往的车辆行人,无边无尽的感叹又慢慢升了起来,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我真不知道你这次回来得对不对……”

薛子尧苦笑,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这句话包含了太多意思,他突然回来,对庄林来说,帮他刺激了辛仲远,是对,但刺激得太多,就是错;对他自己来说,从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把一个变得清澈,是对,可跟庄林这个唯一交心的朋友有意无意的疏远,就是错。

谁也没办法弄清楚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所以只能小心试探着,希望不让任何人落空。

两个人到了车上,庄林没急着开,而是点了根烟,一副想聊天的架势,“子尧,你这样居无定所,整天跑来跑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尽快找个稳定的工作,再找个人安定下来吧。”

薛子尧轻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么容易就把心交出去?”

庄林也笑了,“别总拿我当靶子行吗?我说你呢。”

“找个能让自己安定下来的人难啊,在你遇见辛仲远之前,不是也标榜独身主义?这事儿得看缘分,缘分不够,急死你也没办法。再说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能静下来的人。”

庄林看看他的侧脸,在夜色和烟圈中有些模糊,他说他静不下来,其实是因为一旦静下来,就会感到孤独寂寞。他为了不把自己空虚受伤的心显示出来,只好把外表弄得浮华,让人看不清本质。

辛仲远则是筑起坚实的堡垒不让别人靠近,其实,他们是异曲同工的。

薛子尧把头探出窗外,深深吸了吸夜晚的空气,笑说:“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深谈吧,今后你要把精力全放在辛仲远身上,努力做个好男人,好爸爸,我们要走不一样的路了。”

庄林听得出他玩笑语气中暗含的苦涩,劝道:“说什么呢,我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吊在中间难受得不得了,别看我屡败屡战锲而不舍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直很忐忑。”

“忐忑什么?”薛子尧不屑地说,“经过最近的事,我相信辛仲远已经看清了他对你的感情,也不会再逃避了。你要做的只有一点,就是解除误会。”顿了顿,看到庄林正用一副好学的眼神看着他,十分满意地继续说:“他一定对你跟我的关系,以及你的人品产生了误会,你又不能直接跟他说其实我是故意耍你,所以要想好托词。”

庄林认真地点点头,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

辛仲远确实有很多误会和不解,但现在的他来不及想这些,因为那个必须用且很有用的黑色盒子,一举成为了他最近生活中亟待解决的主要矛盾。

我用温柔融化你

庄林对辛仲远的第一印象“禁欲”,其实是非常精准的。自从辛仲远收下那个黑色盒子开始,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和无休止的羞耻感中。可以说,他的生活大部分是“禁欲”的,所以突然拿出那东西让他躲在家里自娱自乐,或者说自作自受,即使是出于十分光明正大的目的,他也做不到,至少,很艰难。

关起门来深呼吸几次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可每当拿起那个模型,就总觉得周围有无数只眼睛看着他,偏偏他还要摆出双腿大张的羞耻姿势。在他看来,这跟劣质钙片中故意撩拨人欲望的低级手段没什么区别。

再者,在以往的经验中,他总是处于被动的一方,一切由对方主导,他水到渠成地享受就好。所以如今要他亲手把那玩意儿放进自己体内,还要按照说明书上说的有技巧地转动挤压震动已达到某种事后体验和某种效果,实在是赶鸭子上架。

他大着肚子本身体力就不行,再加上心里火大,躺在床上撑着身体的姿势没一会儿就累了。他几乎每次都是憋足了信心想要一举成功,可最终的结果却总是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地宣告失败,那个所谓的高科技模型,却讽刺般的连头部都没进去。他也试过换几个轻松的姿势已达到更好的效果,比如侧躺、跪姿甚至站姿,可结果一直很不理想。

后来,别说按计划每天一次的扩张完不成,他一看见静静躺在黑盒子里的那东西就头大,仿佛那已经不再是一个帮助分娩的医疗工具,而是……某些特殊癖好人群的专门情趣用品。

满心的挫败感,他真的连这么一点儿小事都做不到吗?

站在镜子前,他几乎要不认识自己了,曾经那个英俊潇洒身材颀长的外表已经走远,转而替代的是一个大腹便便腿脚浮肿浑身虚胖的男人,而且还带有那么一点点无助和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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