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晨安(40)

“我说,咱们分手。”

“你丫又干嘛?试探我?”唐浩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本事再说一次,我回去废了你,玩儿什么不好玩儿分手,你当你是粉红色的小女孩儿啊?”

“唐浩,别傻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刚开始,分手也不是很难吧?”苏遥嘴唇颤抖着,极力控制着情绪,拼了命不让唐浩知道,他和他一样,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苏遥!你等着!我回去非揍你不可!”唐浩气愤的嚷开了:“非揍你不可!你就等着!我揍死你!”

“唐浩,你冷静下来再答复我吧,想想咱们的爸妈,想想别人会怎么想咱们,就算一男一女谈恋爱还得顾虑到现实呢,何况咱们。”

“你抽什么风?好好的想这么多屁事儿干嘛?咱们自己开心不好么?你管别人怎么想?你长本事了啊,让我急了一宿,这下子又给我当头一棒,你想我死啊?”

“唐浩,我认真的。”

“我他妈也是认真的,苏遥,你最后收回前面的话,好好给我道歉,否则,我把你按默湖里弄死你!”

“你他妈怎么不为我想想?你是有钱的公子哥儿,玩儿同性恋图个痛快,我他妈是穷人家的小孩儿,我爸我妈就盼着我传宗接代呢!我他妈被你操能生出个儿子来?要是可以,我让你操一辈子!”苏遥火了,劈里啪啦说了一堆他从前绝对不可能说的话,苏遥妈妈对他管教严,向来不准他说脏话,这些话,恐怕苏遥这辈子也就说这么一回了。

唐浩呆了,无言以对,不知道是被苏遥突然而来的粗鲁吓到了,还是被苏遥话里的内容震傻了,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苏遥,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两人沉默着,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开口,又好像都因为过度的伤心而无法说话,过了一会儿,苏遥叹了一口气,把电话挂了。

唐浩把手机攥得死紧,脸色青白,半天没动静,血管里的血液好像胶着了,正困难的寻找着出路,挤压着,叫嚣着,折腾的唐浩浑身发凉发疼。

接着,他疯了一样,喘着气往回拨电话。

但是,回答他的,一直一直都是那句没有感□彩的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分手是一种徒劳无功

唐浩生气了,苏遥缩在单人床的一角,旁边是冰冷的沉默了两天的手机。

苏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是自己提的分手,现在唐浩也放弃了,自己不是应该松一口气吗?至少,省去了一大堆他准备已久了的长篇大论。

可是,他就是没办法,不去抱着可笑的期待,继续等着。

他甚至希望,唐浩能打电话过来,等他一接起,就怒气冲冲的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再放缓语气,说,小遥,对不起,我只是太生气了。

可是,两天过去了,苏遥什么都没有等到。他机械的翻着唐浩之前给他发的短信,一条一条的删除。直到最后一条,是他们通电话前的最后一条。

小遥,我每天晚上都要和你说晚安,你知道晚安是什么意思吗?

苏遥想了想,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不知道。只是,他也没机会问了。

苏遥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决绝的对待视他为宝贝,一直照顾着他,关心着他的唐浩。

是厌倦了吗?不是,苏遥清楚自己是如何盼望着寒假结束再次看见唐浩,即使每天腻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也不会有一点点的厌烦,只要能和唐浩在一起,争吵或是沉默,都可以是别样的幸福。

也许,只是心虚。这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爱情,来得如此理所当然,还竟然可以幸福得匪夷所思,他没有办法不心虚。因为这份幸福,是建立在逃避和欺瞒之下的。他们明明知道这样是不正常的,却都同时选择了装傻。一切美好斑斓的感觉,战战兢兢的卑微的在脆弱的谎言的保护下,苟活于世俗强大的压力中,随时都会被灭顶。

与其将来即使痛的撕心裂肺,还是要被无情的拆散,不如,他自己动手。

自己,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吧……苏遥把脸埋进胳膊里,在一片漆黑中无声的哭泣。

为什么,连骗自己,都这么难?

时间在纷繁陈杂的喜怒哀乐中,不受影响的继续走着自己的路,二月底,学校终于开学了。

苏遥无精打采的背着行李,和父母道了别,再次独自踏上了南下的列车。火车里人来人往,苏遥坐的是硬座,隔壁是一个颇有重量的大胖子,苏遥被挤得很不舒服,却也没有办法。

一个多小时后,苏遥渐渐觉得有点儿不舒服。抱在胸前的包好像越来越沉,压得双腿发疼,背部和屁股都完全麻痹了,动一下都困难。苏遥没有晕过车,此时却有种想要吐的冲动。这是早上的车,苏遥知道这时候春运后期是返工高峰期,车上的人指定很多,为了不上厕所,他早上起床后硬是没有喝水就出门了,甚至连东西都没有吃,那种想吐又没东西吐,头晕眼花,浑身乏力的感觉把苏遥折腾的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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