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

“看在你今天是寿星的份上，我不跟你吵架。”杜凡很大度地挥挥手：“看我多有发小爱，这么难记的日子都为了你记住了。”

唐凌冷哼一声：“在你连续十二年都忘了以后？”

“唐凌凌！让我抱抱！”高天背着吉他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把抓住唐凌就抱得死紧，一只手还用力地在他背上拼命的拍打：“瘦了瘦了又瘦了，心疼死我了！”

唐凌被拍得气血翻腾，一掌拍开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少忽悠我，你这次再送我一块石头我跟你翻脸！”

“喔唷，我哪里会送那么不入流的东西，送石头这么龌龊的事情是杜凡干的啦。”

“对，那年你送的是番茄，还是从人家水果拼盘里偷的。”杜凡毫不客气地戳穿高天。

“不跟你瞎扯。”高天不理杜凡的挑衅，转向唐凌，伸出手在口袋里找啊找，找遍全身口袋终于翻出一只小盒子：“给给给，挂着保平安。”

唐凌接过，打开，是一块温润透绿的翡翠平安扣。

“我也不知道要给你买什么，就俗气一点送翡翠了，这是真货，你别弄丢了，真的掏空我所剩无多的积蓄了。”高天看起来还很心疼，恋恋不舍地伸手摸了摸那块碧绿剔透的小石头：“唉，我自己都没舍得买。”

唐凌嗓子里哽了哽，不自在地说：“谢谢。”

“诶，大手笔啊，不过比起唐凌凌这么多年因为你瞎折腾折进去的钱，这也不算什么啦，光是去派出所领你的钱都够买好几块了。切，还笑我送石头，你这不也是石头么。”杜凡笑嘻嘻地刺激高天，高天瞪他一眼：“我难得煽情一次，你能不能别破坏气氛！刚才在外头背的词儿全忘了！”

“凌凌！”姚浩捧着一个相框喜滋滋地走进来：“生日快乐！心想事成！长命百岁！”

屋子里三个人的脸色一沉，高天气得奔过去在姚浩脑袋上一个暴栗：“你什么姿势呢你！有你这么抱相框的嘛！你这是庆生还是送葬啊！”

姚浩很委屈地把相框递给唐凌：“这么大的相框，除了这么抱着还能怎么拿，我又不是故意的。”

“麻烦你能不能找个袋子把它装起来？”杜凡恨铁不成钢地捂住眼睛：“靠！待会儿出去别说你认识我，太丢人了，亏得出租车司机没嫌你晦气然后把你踹下去。”

姚浩顾不上跟他理论，兴奋地催促着唐凌看，唐凌把相框放正，这是一张老照片了，被放大到打印纸大小，放在朴素简洁的相框里。这还是他们几个还在读高中的时候照的，未经世事的五个少年穿着干净的校服，紧紧挨在一起，笑得青涩而纯真，微风吹动着衣角和头发，飞扬得犹如彼时的无忧无虑。

“看什么看到眼睛都红了，今天生日，你该不会要哭鼻子吧？”叶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人齐了人齐了！”杜凡喊着，悄悄抹了抹眼角，姚浩真是的，大家都奔三的人了，还拿年少无知的照片来催人泪下，不知道那样会让他很缅怀他的青春吗！

“唐凌，又长大一岁了，”叶梓摸摸唐凌的脑袋，说：“他们这群家伙都想把你眼泪引出来呢，我来逗逗你。”

说着，叶梓拿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大拇指大小，居然是唐凌的卡通模样，憨态可掬的样子果然让唐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专门去订做的，像你吧？”

“我哪有这么傻模傻样的。”唐凌不服气地说，却对小人爱不释手。

四个人对视一眼，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没在今年的生日得罪唐凌，让他又气了个七窍生烟。

不过……

“老实交代吧，每年你们都记不住今天，今年怎么这么巧都记住了？”唐凌把礼物揣揣好，气定神闲地抱着胳膊审问。

本来谈笑风生的四个人集体噤声，面面相觑。唐凌环视一周，脸色很难看，挑了一个最老实的下手：“耗子。”

姚浩吱吱唔唔，终于在唐凌杀人的眼光中投降：“谢鹏半个月前打电话威胁我们，再把你生日忘记就不让我们见你了……”

“你该管管你们家那个了，明明是个正正经经的老板，怎么说起话来就跟黑社会似的。”杜凡想起来都觉得委屈：“我们是你发小儿，又不是你仇人，瞅他态度恶劣的。”

唐凌若有所思地盯着桌子中央的大蛋糕，默不作声。

“凌凌，你没生气吧？”叶梓担心地看着唐凌：“其实就算他不提醒我也会记得的，今年我特地都写在手机的备忘录里了。”

“就是就是，只有你愿意，我们天天给你过生日都行。”高天拍拍唐凌的背，又塞了一杯酒给他：“别跟我们小气，啊，乖，我们重的不是形式，是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