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然随风(187)

逸宁看得不转眼,又不敢动,周延走过去,就把他拉了起来,逸宁转过头,看到走进来的白树,就对他笑了笑。

因为孩子在,大家说话声音都没有太大,白树走过去看了摇篮里的孩子,那小小的一团,让他心里感觉很是奇妙。一种无法描绘的酸酸楚楚却又丝丝怜爱的感觉,这是曹逸然的儿子,他们说这个孩子和他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是那个过世的李欣为他生的。

白树看了孩子,周延问他要不要到隔壁休息室去坐坐,毕竟回宴会厅里没意思。

白树笑着应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变化好若又挺大的,至少是白了很多,五官因为白而显得突出,是个很亮眼的优秀男人样,还是穿黑色西装来,但是他父亲不会说他是不会打扮,像个宴会保镖了。

白树没在小休息室里坐多久,手里的茶水都只饮了两口,逸宁先出去了,一会儿周延也出去了,门又被推开,他以为是周延两口子又回来了,便随意说了一句,“离开这么久,要喝的茶都冷了。”

没想到抬起头来,对上的却是曹逸然的幽深却又淡淡忧郁的眼眸。

白树端着茶杯的手僵了那么一瞬,然后露出个笑容来,道,“在外面应酬那么多人,想必想喝点茶吧,刚泡的铁观音,正好可以喝。”

曹逸然脸上也带上了笑,长身玉立,一身剪裁极其修身的西服,衬得腰细腿长,长长的凤眼因为笑而微眯起来,头发打理地很好,服服帖帖,规规矩矩。

这样的曹逸然,不是在他面前毫无形象的曹逸然了。

曹逸然看到里面是白树的时候,也有一瞬间吃惊,因为是逸宁去叫他,他以为是周延有要事要和自己说,没想到,里面是白树。

他反锁了门才走到白树身边去,在沙发上坐下来,端起白树倒好的功夫茶,一口一杯,把都下了肚,然后才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整个人浑身的骨头在瞬间都懒了下来,他靠在沙发椅背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白树,道,“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了。”

眼神幽幽的,语气也非常委屈,又有些忐忑不安。

白树侧了头看他,不知怎么,喉咙有些发哽,让自己露出了笑意,道,“刚才去看你儿子了,长得真好看,她们说像你小时候,是吗?”

曹逸然因为他这样说,眼睛就眯了眯,白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于是也就不看,又要倒茶,曹逸然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那一瞬间,白树简直觉得自己的手要被曹逸然那凉凉的手给熨帖到了心底去。

曹逸然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约我来见,就是专门和我说这种话吗?你说你要考虑,你需要时间接受,这个时间到底是多久?无论是多久,我都愿意等,但是,我实在怕,转眼间,你我都老了,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却是那样短……”

他那黑幽幽的眼里带上些悲伤,白树同样凝望着他,眼眸幽深,却像是有汩汩的绵绵情思从里面涌出来,曹逸然以为他要拥抱自己,没想到白树只是看着他,说,“我没来找你,是我不敢确定,我是否还是你心里的唯一,是不是,孩子的母亲,已经将你的心带走了。”

曹逸然愣愣看着他,眉头皱了起来,突然抬起手来给了他一巴掌,白树躲得过,但没躲。

曹逸然打了之后眉头皱得更紧,道,“怎么不躲?”

白树道,“因为我要讨回来的。”

曹逸然一愣,白树已经一把将他拉了过去,捧着他的后脑,发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曹逸然倒没有惊讶,只是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也像是身上的力气都被抽了一样,由着白树拥着自己亲吻。白树暖暖的呼吸呼在他的鼻端,让他心里涌起一阵暖热和酸楚,几乎想要落泪,他太想了。

曹逸然被亲,倒是白树更要喘不过气来,曹逸然深吸了几口气,脸上带了红晕的他盯着白树,又伸出手指摸了摸他刚才被打的脸,白树以前黑,被打了也不显眼,现在白一些了,他刚才那么一下居然有了些痕迹,他不由说道,“以后不敢对你家庭暴力了,别人看得出来。”

白树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又把他抱住了。

曹逸然也拥住了他,低声道,“看你敢不信我,还要怀疑我会变心。”居然是带着深深的委屈的。

白树凝望着他的眼睛,人生苦短,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就愿意放弃掉曹逸然的,他觉得无论别人怎么想他,他都要把这个男人抓在手里,毕竟,人生就只有这么一次,能够这样爱一个人,恐怕也只有这么一次了,他愿意一辈子就这么自私地把曹逸然箍在手心里,即使他是一个死去的女人的未婚夫,他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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