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10)

“知道它怎么死的吗?”那个女人笑着问我。

我摇头。

“它是吃自己的肉死的。”

我楞了住。

“动物的自杀要比人的简单的多,也血腥的多。”

女人脸上的笑凝住了一样,她俯下身看我的眼,“因为它太孤独太高傲了。所以就死了呢!它就是那种可怜的动物。”

那是个奇怪的女人,她的眼也很漂亮。我闭了闭眼,转身离开那个笼子。从那之后我再也不爬在那个笼子前看任何动物了,即使后来听说新来的熊猫在那,我也没有去看过。

我找到了陈雷,他在大象那看大象喷水呢!他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可他笑的可大声了,看见我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拉着我挤到了最好的位置又看了会儿才走。

“你去哪了?”挤出人群后他问我。

“我去看狼了。”我说。

“我也去。”

“死了。”我说,拉住他的手,看他。

他漂亮的黑眼睛里映着我苍白的脸。

“什么?”

“有个女的说它死了。”

他可惜的说:“我还想看呢!”

“你说它们快乐吗?”我忽然问。

他不明白的看我。

我又问:“你说它们被关着会快乐吗?”

他的脸变了下,“干吗想这个?”

“不知道。”我低下头,手却没有放开他的。

我们就一路牵着手走了回去。

到家很久以后,我在拿着笔写字的时候才想起什么,我看着自己的手发了会儿呆。我从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悲观敏感。是的,也许真如陈雷说的那样,我太娘们了。而那时候的我,总憎恨着那些因为我的瘦小而嘲笑我女气的人,后来,当我发现自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时候,则变成了恐惧。可我从没想过变性手术,我是男人,即使我比一般的男人想得多,可我还是男人。☆樱海小居☆直到许多年以后,当我平静的说着我和陈雷的过往时,妈妈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看着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我从未让她如此失望过。那一刻,活在妈妈心里的林林死掉了。

*

早恋在当时是一个禁忌,远远没有现在来的普遍。很多人都是暗暗的喜欢着某某人,然后对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说。男生和女生慢慢出现了界限。

初三那年,我为了考高中的事发愁,我的成绩一直没有再提前过,我每次都走的很晚,背着沉沉的书包,感觉世界末日一样的绝望,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在操场踢球的男孩吸引了我的目光,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是那么的夺人心魄,我静静的看着他,许久以后当我知道他是初三2班的班长时,我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奇怪,那时候的我,只认为那是对他的一种崇拜心里,我把这份心思保存的很好,慢慢的,我开始在操场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寻找他的踪迹,知道这个秘密成了我的习惯,只是我没有可以诉说的亲密朋友。

“你学习是不是特紧,怎么这几次都这么晚?”有一次在经过小胡同时,陈雷凑到我身边问。

“还行。”我说,其实我每次放学总要绕着操场找一圈阳光男孩。

“你是不是考那个住宿的高中啊?”他问。

“恩,咱这就那个学校好。”我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

“我想上技校,那混蛋不给我出钱,真他妈的!”他说,眼看向我。

我没搭理他。

他一步跨到我前面,看我,“喂,你怎么了?”

我停下脚步,“没事啊!”

他一扭身就要走。

我翻了个白眼,连看都懒的看他。

他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瞪着我。

“你要考上那个学校了,是不是就不常回家了?”

“住校就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学习。”我说。

他的脸变的很奇怪,“你一个人行吗?”

“上大学都得住宿的。”

“那也是考上以后的事。”他低着头说,“其实上技校也挺好的,起码是门手艺。”

“怎么想这个?”我问。

他看我一眼,没说话。

我有点明白,可我没有点破。他应该是想早点离开那个家吧!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到了岔路口,我停下,拍了下他的肩:“我走了。”

“哦。”他懒懒的应着。

我转身走了几步,回过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我又走了过去,“怎么了?”

“回去没意思。”他说。

“不看电视吗?”

“早坏了。”他说,“上次混蛋喝醉了给摔的。”

“那你就上什么电器维修的技校得了,正好还可以修你家电视。”我笑着说。

他想瞪我,可忍了住。

“那个新兴技校挨那个住宿学校挺近的。”他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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