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修改版)(69)

其他两人也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心中的巨石再度坍塌一处。

许嘉年握着杯子。

热气自杯壁冒出,贴上掌心,递延心口。

他扯了扯嘴角,最初一刹那动作还有点僵硬,转瞬就变得自然又柔和:“……谢谢。”

几人:“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爸爸在晚上七点来到了学校。

他先见到了翟领导,从对方嘴里清楚地知道了下午发生事情的每一个细节。接着他来到扣押盛父的房间。

两人见面。在房间里大发雷霆,怒气腾腾扬言要告学校的盛父竟然倒退了一步,侧过脸,目光闪躲。

许爸爸顾不上和翟领导寒暄,直接向盛父走去!

保安看着翟领导的神色,适时退出,将门合上。

合上的一刹那,巨响传来,仿佛椅子被掼在地上,又仿佛有人重重跌倒!

刚出门的两个保安吓了一跳。

倒是人过中年,面容刻板的翟领导平静向外挪了两步,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而那巨响不过一个开头,接下去乒里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下子是里头的家具碰撞声,一下子是盛父的痛呼哀号声。

里面打得是不是有点激烈了?

两个保安心头惴惴,偷眼看向领导,想要拿个主意,却见两步开外的领导一闭眼睛,竟然站着打起了瞌睡。

保安:“……”

过了足足十五分钟,里头又是一声震动房间的巨响,接着传出一道新的“呼哧”喘息声,听上去像是许爸爸的。

翟领导这才如梦初醒,睁开眼睛:“刚才听着有些模糊的声音,也不真切,我们进房间看看,别出事了。”

两个保安连忙打开房间,就见保安室内乱作一团,地上有一滩血,盛父鼻青脸肿,瘫在地上呻吟不停,一只手别得厉害,也不知是折了还是怎么样。

而许爸爸正杵着歪斜的桌子,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指着盛父骂道:“你不是说要告吗?我等着你,我等着你来告!我告诉你,你敢告我就敢把你儿子的事写大字报,贴得全城人都知道!他妈就你的儿子是宝,其他的都是烂草?!要不是给你这种人赔命不值得,我今天就弄死你!”

他骂完之后,又深深喘了一口气,询问翟领导许嘉年在哪。

许嘉年正在寝室中,他坐在窗户旁边,凝神注视窗外的景色。

天色渐渐晚了。先是昏黄,而后黯蓝,地上的人与物,也随之黯淡。

门突然动了。

许嘉年下意识转头,就见爸爸大步走进,接着,一双厚实的手掌按住他的肩膀,有力的声音同时响起:“这不是你的错!”

许嘉年看向爸爸。

许爸爸说得简短又粗暴,直接而明了:

“你要喜欢什么人都可以,喜欢不是错!”

心中余下的半块石头轰然炸开。

许嘉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特别有劲!

火车向前飞驰,盛薰书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来自车体的震动让他视线中的一切都在微微摇晃。

外头的天色暗了两三个小时,两侧的山峦与田野地上一片昏暗,偶有一盏橘黄色的路灯,也如流星似倏忽不见。

车厢内的白炽灯也在闪烁。

不知道是不是接触不好,那盏位于前方下车处的车灯每隔五分钟就要闪一下,平白晃人的眼。

这个时候,车厢内大半的人都已经睡着了。

坐在盛薰书对面的中年男性歪着头,随着火车的前进一点一点脑袋,嘴巴微张,发出大大的鼾声。

坐在盛薰书斜向的则是一位抱孩子的妈妈。在一车人大都因为漫长而疲惫的旅途睡觉的时候,她正抱着怀中的婴儿,又拿着本书,长长的时间里,一只眼睛看书,一只眼睛看孩子,书没有翻过两页,怀抱里的孩子一有动静,她就轻轻摇晃起自己的臂弯,并哼个不成曲的调子,这样,刚刚有点动静的孩子就又熟睡过去了。

盛薰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注意到这些平常根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他只是在想:在我小的时候,我妈妈也保持这样劳累的姿势抱着我吗?

他靠着窗户的脑袋动了动,看向坐在外头的妈妈。

坐在座位外头的母亲感觉到儿子的视线,就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记,瞬间清醒,扭头看去:“怎么了?”

盛薰书:“上个洗手间。”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出去的时候对妈妈说:“妈,手机给我一下。”

盛妈妈语气有点不自然:“怎么了?不是告诉你我的手机没有电了,你的手机先放在我这里,我等医生的电话吗?”

盛薰书:“有点无聊,我想玩玩手机,回头电话来了我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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