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亦一怔，而后伸出手摸了摸林九的脸颊，“好。”

“我们回家。”

祁亦去前台给林九退房时，才发现已经结过账了。

“喂，你给姐的房结过账了？”祁亦打通千行的电话问道。

“我当时想结，发现房的钱已经结了，应该是子起哥。”千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好，我明天见了他还回去。”

“你们要出院？姐不用再休息一晚上吗？”千行担心地问着。

“不用了。”祁亦扭过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她此时脸色苍白，一个人孤单的身影显得凉薄，“姐对医院从小就有不好的回忆...我今晚陪着姐。”

“嗯，有事叫我。”

“好。”

“明天把事解决完后来总部。”

“好。”

祁亦挂了电话，然后到药房给林九取了药，两人便搭了车回林九家。

————

第二天一早，祁亦就收到了千行给他发的短信。

下午一点半，他和林九来到了医院门口。

“唉..你看看人家这么好的医院...因为我一点私人过往不捐多可惜..”林九替这次合同的终止感到可惜。

“想帮助人民，前提是不要让自己后患无穷。”祁亦拉着林九走了医院大楼。

主楼一共有15层，两人进了电梯按着地址按了14层，电梯门打开，两人就见了李院。

“林总。”李院的微笑略带歉意。

“麻烦李院还专门过来接一趟。”林九在外人面前，出于习惯，自动开启疏离模式，说话也就十分得客气。

“应该的，二位请随我来。”说罢，两人就跟着李院的脚步来到会议厅。会议厅除了最前方的位置，左边第一个位置和右边前两个位置，剩下都已经坐满了人。

祁亦皱了皱眉，走到窗边，按顺序把厅里所有的大窗一个一个都打开。

“先生，林总她的身体...”李院想开口阻止，却被祁亦一句话拦住。

“不好意思李院。”祁亦开完最后一扇窗转过头对中年男人说道，“只开一会儿，有人在这里呼吸，我觉得脏。”

“我姐本来身体就虚弱，染上病毒就更不好了。”

“额...”李院被噎的哑口无声。桌旁坐着的一个男人攥紧拳头，却不敢出声。

祁亦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白子起拿着合同出现在众人眼中。

“嗯？！”林九看见那个男人不小心失声发出疑问。

白子起朝众人笑了笑，而后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下。

“林总，关于这次事件，我替我们员工的失礼在这向您道歉。”白子起看着林九瞪着迷惑的大眼睛望着他，语气慢慢温柔下来，“来看看，这是解约合同。”

林九皱着自己的小眉头，一脸不可思议地抽过男人手中的合同，而后错开对方的笑眼盈盈，低头看向合同。

“这份是相同的内容，您也可以过目。”白子起又把另一份文件递给了祁亦。

安静的会议厅徒留纸页翻动的声音。

“你...不必道歉...这事与你无关。”林九忽然开口讲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这个医院里。”

“我的员工做错事，我同样带着负责。”白子起讲完，看向桌子后端一个女人，“张主任。”

椅子移动的声音作响，祁亦和林九两人看向后方一个女人站了起来。张燕书低头咬着唇，目光里全是难堪与不甘。

“对..对不...”

“不用道歉。”女人刚说出一个字，就被林九快速打断，“你当时的立场，我理解。”

“毕竟，有了您爱人的一口说词，您自然就不会去了解我所做过的种种事实。”

“很正常，大多数人都只会去相信自己认为正确的所见所闻，只有极少数人去花费时间了解真相。”

“您的爱人确实与我有一段不愉快的过往，但是当时那两年，您的爱人没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只凭着一个手机聊天软件就断定他了解我，然后去决定我是怎样一个人。”

“您爱人的那位男性朋友更甚至比他厉害。”林九嗤笑，“我们之前根本没说过话，在分手那天我竟然说他看不懂我，不了解我了...我到现在，都不敢说自己了解透自己。”

“至于之前关于沈姑娘的那个‘恶心’，我不想再解释了，你们姑且就理解成我本想骂前任，但是当时气昏了头，字面表达意思不准确让人产生误解吧。”林九草草地看了下合同，直接拿笔在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丢给白子起。

“乌合之众罢了，我不会生气，您也不用道自己觉得冤屈的歉。”

“不用再看看？”白子起并没有接回文件。

“您能不动声色地瞒我这么久，合同还能出纰漏？”林九回眸，望着男人开口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