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沉默下来路渺反而不太习惯了，扭头看他，他低敛着眉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路渺拽了拽他手臂，“你不会还在担心我吧，我没事的啊。”

“而且我现在退出了反而不好。”路渺道，想起那天晚上和吴曼曼的交易，人又撑靠着他胸膛坐起身，“对了，那天晚上我和吴曼曼说，如果最后证明我们是清白的，我要霍总亲自向我道歉。”

她皱眉看向他：“吴曼曼和商奇目前是完全相信我们了吗？”

“我只是干扰了他们的判断，要说绝对相信是不可能的，只能说相对相信，他们迫切想要把黄常拉下来，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一直以来，商奇一方和黄常一方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位置，相互制约，因此保证了他们内部的平稳运作，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平衡，搅浑水。他们内斗得越厉害，霍总浮出水面的可能性越大。”

“那你觉得……”路渺偏头想了想，“我能见到霍总的可能性多大？”

乔泽：“零。”

路渺嘴角一下垮了下来：“没这么虐吧……”

“没人见过真正的霍总。”乔泽瞥了她一眼，“这是问题的关键。”

路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第二天便和乔泽回了安城，下午重新回公司上班。

吴曼曼对于她回来似是有些诧异，看到她时愣了愣，而后端着略尴尬的神色迎了上来，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路渺反应有些冷淡：“死不了。”

人绕过她回办公室了。

吴曼曼站在原处没动，盯着她的背影琢磨了会儿，也有些摸不透路渺的意思，但商奇和乔泽的合作还是得继续下去，她也不能因为这个事和路渺彻底撕破了脸，晚上特地设了个宴，亲自向路渺道歉，乔泽也被请了过来。

路渺心思还在“霍总”身上，因此吴曼曼端着酒杯向她敬酒道歉时她没接，只是无辜地看着吴曼曼：“曼姐，霍总呢？”

还佯装好奇地抬头往包厢四周看了看：“霍总还没来吗？”

乔泽也搁下了酒杯，人缓缓地靠坐在了椅背上，看着吴曼曼，笑笑：“原来今天霍总也要过来吗？”

“霍总……”吴曼曼为难地皱了皱眉，“今天怕是不太方便。”

路渺眉心当下拧了起来：“可是曼姐，您不是答应我，说好要霍总亲自向我道歉的吗？”

乔泽眉梢微挑，视线缓缓落在吴曼曼脸上：“哦，还有这事？”

乔泽身子微倾，看向吴曼曼：“吴小姐，做咱这行的，最讲究的就是名声。现在我们这是毒也吸了，被误会被冤枉，看在要继续合作的份上，这锅也背下来了，别的我不要求，公开道个歉总还是要有的吧？”

“如果这事就这么过了，你让我以后在道上怎么立足？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软蛋，还是天天被猜疑，这是警察。这样下去，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而且这个事有个特别不好的影响。如果霍总不出来道个歉，公开澄清一下，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以后你底下的人，随便被人一挑唆，随便就可以把我的人带走，严刑逼供了不是？”

他语速不快，自始至终放得很平缓，吴曼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下意识看了眼商奇。

商奇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拿起手机起身：“我问问霍总去，看他能不抽空过来一趟。”

出去打了会儿电话，一会儿已眉开眼笑地回来了：“霍总说他一会儿过来。”

路渺看了乔泽一眼。

乔泽面色始终平静，不急不慢地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刚好，一直久仰霍总大名，总算有机会见着本尊了。

包厢半个小时后响起了敲门声。

吴曼曼起身开门，乔泽也回头看了眼门口，刚好看到吴曼曼拉开房门，透过门缝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高个青年，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当下站起身。

路渺本是要回头看人的，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注意力放回了他身上。

乔泽拍了拍她肩，将手机扔给了她：“帮我给蔡董打个电话，看能不能也约他过来一趟。”

“……”路渺一脸懵逼地接过了他手机，琢磨着他这话的意思，蔡董人在拘留所呢。

乔泽就在她困惑的当儿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子完全挡住了门缝，这看向门口站着的高个青年。

他打量着他时他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两人眼神一对上，高个青年已面色自然地将手机贴到耳边，“喂”了声，冲吴曼曼做了个让她先回去的手势，人已握着手机转身接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