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陈鸳礼貌地问她。
“我姓曾,单名一个好字。”
“曾好,谐音真好。”陈鸳说,“很吉利的名字。”
曾好笑了笑。
陈鸳是个长相不俗,身材曼妙,气质优雅的女强人,和慕一洵对谈有条不紊,热情中带着谨慎,经过一个多小时,慕一洵表示找一天去尼嘉看一看会所的整体风格,再决定要不要接受这个邀请函。
“当然,欢迎慕先生来尼嘉做客。”陈鸳说,“我们一定拿出最真挚的态度,提供最好的服务。”
双方又一一握手,慕一洵示意曾好送他们出去。
陈鸳一行人走出写字楼前,她突然转过身,从精致的包里掏出镶钻的名片盒,打开后取出一张薄而香的名片,递给曾好:“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出于礼貌,曾好也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陈鸳。
双手相碰的时候,曾好看见她纤细的食指上一枚镶着绿祖母的钻戒,那个绿很舒服,随着光线的折射,透出一点黄,又一点蓝,连光谱都缺失了波长,难以形容的天然颜色,令人心动。
“改日联系。”陈鸳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上了车,摇上车窗,陈鸳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从刚才短暂的会面和交流,她得出一个结论,曾好混得并不好,至少比她想象中的差远了。
回去后,曾好问慕一洵有没有和尼嘉合作的意愿。
“暂时没有。”慕一洵回答得简单。
“但我觉得那位陈女士好优雅,打扮穿着都很有品味,我想她的会所格调应该不俗。”
“不管格调如何,她的营销方式很激进,核心就是赚钱。”慕一洵持笔信手写了几个字,“我不欣赏太商业化的东西。”
曾好若有所思,缓缓地点了点头,心里明白慕一洵已经打消了和尼嘉合作的念头,只是出于社交礼节才答应陈女士去尼嘉做客。
正当她将这事放下时,她意外地接到了陈鸳的电话。
“曾助理?我是陈鸳,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私下谈谈。”陈鸳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温柔,曾好无法将这个声音和她本人联系在一起。
这个声音让她不能拒绝,何况作为慕一洵的助理,即使他没有合作的意愿,她也不能硬生生地拒绝潜在客户。
她们约了时间和地点,周日在一家离曾好住处不远的,以茶文化为主题的餐厅见面。
曾好在前往餐厅的路上,心想凭陈鸳的能说会道,应该会想尽办法说服她达成合作的目的。
不料,陈鸳找她谈的完全是和工作无关的事情。
陈鸳穿得很简单,素色的宽松衬衣,浅色牛仔裤,腰间系了一条镶嵌着白宝石的腰带,头发扎成麻花辫后盘成一个发髻,露出修长白皙的颈。
突然从那日的精致华贵转变到文艺风,如果不是她有一张辨识度很高的脸,曾好很可能认不出她。
她坐在那里,抬臂对曾好招手,附带一个友善的微笑。
曾好坐下后,试想她可能会说的话,提出的问题,还有各种引导式的说服。
结果,都没有。
陈鸳点了餐之后,服务员告退,她很安静地看着曾好,片刻后说:“你爸爸是曾明熙吧?”
曾好惊讶,点了点头,反问:“您认识他?”
“我不仅认识他,还和他关系匪浅。”
“您是?”
“你猜我是谁呢?”陈鸳缓缓加深笑容,一手贴在杯壁上,手指轻轻地摩挲杯口,“曾好,你完全都猜不到,没有半点感觉?”
曾好收敛了微笑,她从陈鸳的眼眸看出了一点异样,不知为何,这样的异样让她非常不舒服,甚至有些对未知的恐惧。
“其实来之前我准备了很多种开场白,但现在我想那些都没必要,因为事实就是事实,不需要赘述。”陈鸳说,“我1992年和曾明熙完婚,当时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很可惜,我们的婚姻持续不到三年的时间,最后和平分手。”
曾好的血液瞬间凝结,耳边嗡嗡直响,她觉得自己反应很慢,几乎不能消化陈女士说的内容。
“我听说小孩子三岁之前是没有记忆的。”陈鸳说,“所以你想不起有我这样一个女人,是很正常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曾好摇了摇头,抓起了自己的包,“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我们没必要谈下去,我先走了。”
她急着站起来,起身的时候,膝头撞上了桌角,也没感觉有一点疼,当下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尽快离开这里,不听这位陈女士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