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繁花(120)

姜越越正在画画,这几日白天就是吃饭睡觉,看书画画,心里空空的,也不想说话。手里拿着高中时候买的画板,搁上一张纯白的画纸,信手画着脑子里飘过的东西,画着画着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叹了叹气,知道他又上来了。

不管他,继续画画。凌少旸上来后也没多说什么话,直接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她。姜越越越画越烦躁,虽然眼睛可以刻意避开他,鼻子却捂不住他身上传来的味道,他的味道太浓烈,也太熟知,总能轻易影响她。

“在画什么?”凌少旸慢慢凑过去,看了看老姜越越手里的画。

姜越越立刻将画板丢在一边,侧头蹙眉看他:“你怎么连画画都不给我清静?”

凌少旸微微怔了怔,随即温和地笑了笑:“那你继续画,我在一边看你。”

“你看着我,我画不好,心里烦。”姜越越将画板放进抽屉,转身对着他,说得直接,“我这段时间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他虽预料到,还是沉沉地问了出来。

“你还问为什么?”姜越越声音虚弱,还是带着气愤,说话也没了逻辑,就按自己性子来,“凭什么你可以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摆布我的生活?”

“越越,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如果知道我绝对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去医院。”凌少旸收敛了笑容,一脸认真,眉目间带着隐隐的哀恳,“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怎么怨我怪我都好,但别让我远离你,可以吗?”

姜越越立刻侧头不去看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他又向她承认错误,每次都是态度诚恳,每次她也都相信他所说的,可像是上天在捉弄他们一般,每次都无济于事,下一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还在别的地方。

“我知道你痛苦。”凌少旸沉声说,“我的痛苦不会比你少,那也是我的孩子。”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我怀孕了?”姜越越反问他,未等他回答,她自己解释了,“那天我是准备好告诉你的,你一直很想要个孩子,我想你也会很开心的,可是……偏偏你收到了那封信,看了后就魂不守舍的,我突然就没了勇气,因为我在你眼睛里已经看不到我的影子,你的思想都飞到她那去了,我还有什么勇气,什么脸告诉你。”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姜越越说,“看到你就生气,你要真为我身体着想就别来看我。”

凌少旸顿了顿,说:“那好,你现在妈妈爸爸这里住段时间,等到可以面对我了,我再来接你。”

姜越越低头垂眸子,双手抱着膝头,黑黑亮亮的头发散在肩膀上。凌少旸看不得她这般软弱无力地样子,伸手轻轻地去整理她的头发,却被她转身用沉默拒绝。

她不愿意让他碰她,他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空中。其实,他现在很想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她,紧紧将她圈在怀里,他发现自己不能忍受她飘飘乎地远离他的生活,不能忍受听不到她的声音,触摸不到她的肌肤。

“你出去。”她轻声说。

他收回了手,转身便出了房门,顺带将门轻轻带上。

姜越越下了床,走到窗口,掀起窗帘,等他的身影出现在小苑的花坛边,他倒没立刻走,坐在休息椅上,抽出烟盒,但又没点烟,只是握在手里。从上面看下去,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一身黑坐在那里,弱化了所有花的鲜艳度,好像现在不是夏天,是清肃荒芜的秋。

他比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这几天,他渐渐褪去大男孩的阳光,就连面部轮廓都分明坚毅了许多,性格更不用说,比那几年不知内敛了多少。以前大学时代看见的他,是温和阳光,会常常和他们说笑,会常常带他们去飙车,去娱乐,去吃大餐。丝毫没有负担,在他身上只看得见生活的幸福,不少女孩子爱慕他,不少男孩子羡慕他,而后来几年,快乐一丝丝从他身上离去。她开始时候很心疼,天真地妄想能带给他以往的快乐,却不知结果是将自己都搞成一团糟。真正如同那句话所说的,孤独是无人陪,寂寞是无人懂,他是寂寞,不是孤独。

突然,凌少旸抬头,姜越越立刻放下窗帘,将脑袋藏起来-

晚上,姜爸爸找她谈话,谈话的主题很明确,自然是关于凌少旸的。姜爸爸开门见山地问她和凌少旸的婚姻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姜越越想了想说了个大概,姜爸爸听了后重重叹了口气,问了句:“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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