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小子(14)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两只脚一准扎成金钱豹的爪子。

这招太他妈缺德了。人就算胳膊吊脱环了也不敢下来,生生在那干挺!

林晚拉过修车用的厚垫子铺在地上,秦风红着眼睛上去扶着他爹。等秦风踩着板凳把秦大叔放下来的时候,老头叫得都不是人动静了。

“我操!车厂的人都他妈挺尸啦!这么大的活人被吊着就没人管?”

“别……别喊了,那些人早他娘的躲远远的了!谁敢招惹那位活阎王!”

孝顺儿子不揉他爸胳膊了,满屋子划拉杀人利器,那架势绝对要把二明的苦胆摘下来。

当爹的急了:“你个瘪犊子要干什么!赶紧给我回来!”

秦风把他爸的话当耳旁风,选了把榔头,就要去玩命儿!林晚拽住他脖子往回拉,边拉边说:“咱们报警!用法律制裁他!”

秦风真想回身给他一榔头,看看小呆脑壳里装得是不是中国土产的瓤子,要是法律能管得了老王家,那俩龟孙子都够枪毙十个来回的了,还用得着自己充大个吗?

一甩胳膊,小鸡仔就被秦风一甩就到一边凉快去了。

秦老爹一看林晚不管用,急了,挣扎着从毯子上爬起来,光溜溜的脚丫子正踩在玻璃擦子上,给老头疼得直叫唤。

秦风回头一看,连忙跑回来抱起他爸。

“爸!你这是干什么!”望着自己老爹血淋淋的脚掌,秦风的眼睛里布满的血丝。

“你个混小子要干什么去!啊!你那是替我报仇吗?想让我反过来给你个小兔崽子送终?爸没能耐,让人欺负了活该,可你是爸的亲儿子啊,我宁肯吞玻璃死了,也不能看着你干傻事啊!”

说完,秦大叔哭着握了一把玻璃就要往嘴里送。秦风哽咽地拉着他爸的手,抢过玻璃碴子说:“爸,你别闹了,我不去还不行吗!”

虽然早已被艰难的生活压弯了脊梁,被几个毛崽子肆意羞辱后的无力感,还是让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泪流满面。

他只能抱着儿子嚎啕大哭,边哭边说:“这他妈算点什么?老子就当练吊环了,赶明儿就当体操运动员去!走,给爸打点好酒去,喝上了就什么都忘了……”

儿子能做的就是搂紧他爹,任凭手心里的玻璃深深地嵌入血肉之中。

而林晚则呆立在一旁,秦风手中的那木抹鲜红,刺得他心隐隐作痛。

那天晚上,林晚生平第二次喝酒。这一次他是心甘情愿的。

在小诊所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后,就在路边爬着蟑螂的一家小店里,爷儿三喝得酩酊大醉。

等秦风摇摇晃晃得把他爹搀到床上后。就站在窗户前发呆。

林晚踉跄地走到他身边问“你……你想什么呢?”

秦风没有看林晚,他的眼睛越过了前方杂乱的建筑看向远方,眼神里流露着酒精也压抑不住的勃勃野心。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出人头地,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全他妈像臭虫一样被我碾死!”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今晚的种种变故,林晚丝毫不觉得秦风的志向有何不妥。他甚至“呵呵”傻笑着说:“这算什么?我帮你!谁敢惹你,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秦风将目光收回来,捅了捅小哥们的脑门:“就凭你?歇菜吧!”

说完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呼呼大睡。

林晚觉得自己浑身发热,他倒在秦风的身边,呆呆地看着熟睡中依然深锁的眉头,情不自禁将自己的嘴凑了过去。

嘴唇在一片鼾声中,似有似无地摩擦着,他轻声呢喃道:“真的……”

秦风悠长的气息,萦绕在林晚的唇齿之前,如蛊毒般诱惑着林晚不断加重力度,细嫩的小脸与秦风的结结实实地贴在了一起。骚动的下半身也饥渴难耐地磨蹭着秦风结实的大腿。

忽然,秦风动了一下。林晚吓得一激灵,立刻僵住了。而秦风只是胡噜了几声,转过身,面冲着墙又接着酣然入睡。

虚惊之后,酒意慢慢爬上了眼皮,林晚搂着哥们的肩膀,也坠入了无尽的迷梦之中。

第二天大早,林晚一人早早就醒了,看那爷俩还没有起床的架势,就轻手轻脚地起身,独自回家。

离老远,他就看见自己家门前停着好几辆车,其中一辆车牌号是0打头的,特别眼熟,一看就是爷爷的政府专车,还有几辆是警车。

家里出什么事了?这是林晚闪入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家里人在找一夜未归的自己?

备受折磨的秦家父子在小林的眼前浮现,要怎么样才能整治住那作恶多端的王二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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