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怎么死的(27)

作者:清歌笑 阅读记录

第12章 民国篇【四】

胡洛白压根也没想到自己这久病刚醒,就会有这么多人来探望,老顾客居多,再有的则是钟老爷身前的挚友,不管是交情深厚还是浅薄,都纷纷前来意图把他家门槛踏平。

胡洛白这一整天的耳朵里,嗡嗡响的全是苏亦瑶的声音,连同小时候穿开裆裤的事也要同他在说一遍,生怕的就是他沉睡这么久,脑袋晕乎,怕他忘了。

这倒不如直接说怕他睡傻了呗,像简槐说他那样直截了当。

这边送走苏家人,紧接着就来了什么李家,张家,赵家,等等七门八户上家里来探望,什么人参、鹿茸等等一系列补品也是送了数不胜数。

好不容易忙活下来,胡洛白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狼吞虎咽的吃完饭便匆匆去洗了个澡,尽管简槐的那张脸上写满了‘饭后洗澡对胃不好’的话,道理他都懂,但他是真的累了。

“晚安!”胡洛白趴在楼梯口对着简槐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回了房间,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一蒙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简槐靠坐在沙发上,沉思着想些什么。

“简先生,还不睡吗?”还未就寝的朱管家走过来小声道。

简槐怀揣着心思,完全没想到朱管家会注意到自己,一时有点惊,“就睡了,夜凉了,您也早些睡。”

朱管家点点头,挂着慈祥的笑容,踩着轻声的脚步退离了简槐的视线。

简槐捏着眉心,没过一会儿,疲惫与困倦约好一样一块儿上了头,他才肯放下手上的报纸,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停留了大概三秒的样子,先是去了胡洛白的房间,看了看,为胡洛白盖上了被踢掉的被子,才蹑手蹑脚回了自己房间安眠。

夜空星星点缀,明月的光辉悄悄透过玻璃窗户擦进房间,深夜总是宁静的,但就住在老宅区的一户人家,却是从二楼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悦耳的戏声,那嗓音犹如天籁,尖细、明亮,没有伴奏,也没有和音,单调的独角戏,唱出了孤独与悲伤。

借着月光,可以看清一点那人的模样,妆容精致,眼尾妆容上挑,炯炯有神的眼神在夜晚格外的动人,那人身着一身大红色戏服,身量要比一般女性高出很多,脚尖轻盈而有力地在屋子内走动,红唇微微动着,从喉咙发出声音。

月光像是小心翼翼的把那人捧在手心,戏声在不知觉间停顿了下来,已是夜里三更,那人站在窗边,仰头望向着头顶上的一轮明月。

眼角...缓缓流下了一串泪珠。

月光把那滴眼泪照的晶银锑透,直到那人关上窗,才彻底恢复了寂静。

胡洛白在家里一直躺尸躺了三天,除了吃便是睡,醒了又继续吃,简槐知道他烦的是什么,以至于之后上门前来送补品的长辈,便都由简槐一一来处理妥当,顺便还给胡洛白找了个,大病初愈稍虚静养的理由,让胡洛白彻底摆脱了长辈们的深情厚爱。

每日送来的报纸,也都由朱管家过手到了胡洛白手里,报纸上的新鲜事儿有很多,比如哪家的生意又垮了,哪家的生意又红火了,又或是那红遍整个东城区的歌厅头牌红牡丹与白牡丹。

直到了第四日,胡洛白才大梦初醒的样子,脑袋像是忽然溜过了弯子来,想起了前几日在相馆拍的照片,也正好顺道整理这几天烦闷的心情。

胡洛白身着一套白色长衫大褂,脚上穿着一双刷的澈亮的鳄鱼皮鞋,一踩一个响,脑袋上顶着个白色的绅士礼貌,再加上这副眉目清秀的长相,却配上胡洛白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灵魂,到不像是什么斯文先生,反而更像斯文败类。

“我有一件事没想明白。”胡洛白上下打量起简槐,摸着下巴思索着什么。

简槐撇了他一眼,“什么事?”

胡洛白离的近了些,伸长了脖子盯着简槐那张瞧不清相貌的面具脸,“不是说只有我能看见吗?老实说,你上次到底干嘛去了?”

此话一出,简槐顿时一愣,语气有些紧张,“看见...就是看见了呗,至于到底干嘛去了,当然是为了有个实体。”

这句话过耳一听倒还真的没半点漏洞,至少对付胡洛白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类来说,还是足以蒙哄过关的。

胡洛白点点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好像并无道理的样子,自己琢磨了半天,也就更加烦了。

“不想了,”胡洛白眉宇一皱,甩着胳膊把话题扔一边去,两步做一步的跨进心莲相馆,进门就是一嗓子吼,“老板,我是来取照片的。”

店内依旧像那晚一样无人,静谧,店内的深处开着一盏明黄色的小灯,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从那昏暗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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