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位小乞丐为参照物,我整整走了一分钟,才从他面前走过。
但走过之后,我又用了整整一分钟倒回。
因为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小乞丐竟然没有用他那高科技激光眼睛来扫视我的后背。
实在是奇迹。
走过去一看,小乞丐正坐靠在墙上,那双璀璨的眼睛,现在却紧闭着。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仿佛很难受的样子,而他呼出的气息,也是不正常的灼热。
我赶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
原来是发烧了。
糟糕,如果小乞丐死翘翘了,我以后要逗谁去玩呢?
我赶紧将他扶起,向医院走去。
意志力是伟大的,我这个昨晚才被榨干油的女人,又复活了。
原本以为,小乞丐身上铁定是有味的。
但凑近了,才发现,他非但不臭,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皂味。
怎么可能呢?脸这么脏,居然还有香味,难不成他是香香少爷?
再仔细一看,发现他的脸上,似乎涂的是……麦色的粉底?
果真是个骗钱的小孩。
我心疼的滴血,那只烤鸭白给他了。
悲愤化为力量,我将他扶着,快步冲到医院中。
盛狐狸看着我扶着小乞丐进来,嘴角微勾,问道:“这是你的新男宠?”
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接着,脸一红,微微侧过头,羞涩地说道:“原来,在你心目中,我居然是你的女王。”
盛狐狸的身子僵硬了下。
但狐狸就是狐狸,马上就回过神来,道:“你把他怎么了?”
“鉴于你昨晚已经把我给榨干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还来不及对这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下手。”我走到狐狸面前,把小乞丐丢给了他:“这孩子发烧了,你去帮他看看。”
“你呢?”盛狐狸问。
“我要解冻我的两个大馒头!”我瞪他一眼。
盛狐狸笑笑,接着便将小乞丐扶到前面的病房中检查去了。
等他回来时,我还站在窗户口,挺起胸脯吸收太阳能解冻。
盛狐狸靠在门口,双手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那孩子呢?”我问。
“没什么大碍,正在输液。”他道。
我看着自己被冻得毫无知觉的胸脯,咬牙切齿,道:“盛悠杰,以后你再敢这么肆虐我的馒头,小心你家小狐狸!”
盛狐狸却毫无悔改之心:“是你自己先要惹我的。”
“我今天没有赖床。”我辩白。
“但你昨晚却在关键时刻威胁了我。”盛狐狸提醒。
“但最后你还不是做了。”我皱眉。
“我讨厌被人威胁,还有……隐瞒。”盛狐狸看着我,那双眸子,是深沉的。
“你知道我讨厌什么吗?”我与他对视着,道:“我最讨厌有人追根究底。”
盛狐狸的脸上,慢慢荡漾起一道凉光:“看来,我们之间有很大的分歧呢。”
我忽然之间,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便坐了下来。
虽然没看他,但还是觉得盛狐狸在那里看着我。
那种目光,是幽凉的,在这样一个安宁的早晨,絮絮地飘来。
姿态是随意,但落在皮肤上的重量,却是沉的。
我想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咬着唇,不知怎么开口。
而盛狐狸,也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诊室中,安静地不像话。
终于,我忍受不了这种死寂,轻轻开了口:“盛悠杰,你真是烦人。”
“彼此彼此。”他道,一向戏谑的声音染上了点点幽凉。
得,我又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原本以为,冷战又要开始了,但盛悠杰忽然再度开口,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说我是谁?”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你是个和我同样下流的人。”
“为什么?”他问。
我清清嗓子,道:“因为你家小弟弟昨晚才流了鼻涕。”
他闭了下眼,回道:“你家小妹妹还每个月都要流血呢。”
我又被噎住。
算他狠。
他说,我是你的男人(上)
于是乎,我坐下来,继续装死,装不存在。
但盛狐狸还是逼问着:“寒食色,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回答什么?”我觑他一眼。
“我究竟是谁?”他问。
“你是盛悠杰。”我抛出一句很安全的答话。
“可是有时候,你却不这么认为吧。”他道。
“什么意思?”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