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益没回答。
林亦霖问:“您对我,又是什么意思,您是不是不止把我当成学生?”
周凡益没有否认,反而问:“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
林亦霖说:“我已经结婚了。”
周凡益道:“这不是重点。”
林亦霖无奈的笑:“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很爱他,我从来没对另外的人有过什么特殊的感情。”
周凡益沉默半晌:“好,我知道了。”
林亦霖道:“老师,我……我想去跟Dominic教授继续学习,他说需要您的一封推荐信。”
周凡益问:“连做我的学生都不想吗?”
林亦霖追问:“可以吗?”
周凡益这次沉默了半晌,最后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写,但他不会像我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栽培你。”
林亦霖笑笑:“谢谢您,那假期回来,我就去找Dominic教授报道了。”
周凡益明显心情不好,什么都没再讲就挂了电话。
林亦霖发了会儿呆,又默默地回卧室打开电脑,把周凡益交给自己的设计图和工程图通通都删掉,心里空荡荡的。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陈路忽然迷迷糊糊的说:“你怎么了,还不睡?”
林亦霖走过去,爬进被子里道:“冷,抱着我。”
陈路紧紧地拥住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我们就去环游世界了。”
林亦霖闷笑了下,说:“恩,还要做热气球去,像飞屋里演的那样。”
陈路也笑,但一会儿又似乎睡着了,再没了别的声音。
林亦霖闭上了疲倦的双眸,渐渐放松了心情。
人们都说,结婚一年,叫做纸婚。结婚五十年,叫做金婚。
让一张白纸变成一块纯金,并不是现实世界会发生的过程吧?
随着时光流淌,容颜会老去,激情也会逝去,还要用什么去淬炼这份感情,让它从脆弱的易燃物变成身处烈火也可以坦然的永恒。
用享受的心是不对的,用渴望得到的心是不对的,用高枕无忧的心也是不对。
像是陈路做的,要懂得捍卫。
像是林亦霖做的,要舍得放弃。
还有很多,在未来未知的遭遇中他们终将都要学到,那也许是一场场战争,也许是一次次的考验。
谁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和对方走到最后。
除非他们能将最初那份纯粹保护的很好,不让它遭遇任何细菌,不让它发生任何变质。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至少,他们是相信的。
相信对于此刻,就是足够的。
第104章补遗之一(上)
婚姻的幸福并不完全建筑在显赫的身份和财产上,却建筑在互相尊敬上。这种幸福的本质是谦逊和朴实的。
——巴尔扎克
盛夏八月份的阳光最明媚,即便是在北美,那如同浓的化不开的糖浆似的金色也没有改变分毫。
不经意间顺着窗帘照进放进,就留下满眼灿烂。
我们的王子殿下刚带着清晨的气息走进他宽敞华丽的卧室,便看到随意坐在地毯上的那个清瘦的背影。
很亲昵的走到旁边,陈路俯身搂住林亦霖的肩膀问:“吃早餐了吗?”
小林子放下正在用来写请柬的钢笔,微笑道:“恩,你干什么去了?”
陈路拍了拍利落的骑装说:“练练马,你怎么不运动一下,整天都在屋子里待着。”
超级洁癖怕流汗的林小美立刻露出空茫的表情瞅向别处。
陈路没办法的捏了下他的脸,而后凑过去坏笑道:“我有适合你的运动方法...”
认识了这么些年,林亦霖再不知道陈路在想什么就奇怪了,他赶紧往后躲着皱眉说:“不要,你去洗澡吧。”
陈路不理他的拒绝,大力压住林亦霖的手腕便吻了上去。
那似乎带有书卷气息的淡香已经成了王子殿下最熟悉的味道,但是哪一次闻到都会怦然心动。
绵长的吻依旧温柔细腻,等到陈路终于松手微微直起身子,林亦霖已经躺在地毯上没有了力气。
浅金的柔光染在那长长地睫毛上面,如梦如幻。
陈路弯起嘴角:“老婆,你真美。”
这样称赞的话林亦霖可不会挂在嘴边,他甚至从来没有提过。
所能做的,只是轻轻的抚摸过他浅褐色的短发,而后露出笑容。
正在情浓之际,从前一直照顾陈路的老管家忽然在门口报告:“少爷,你们婚礼的礼服已经做好送了过来,还有夫人叫您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