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霞端出了洗好的苹果:“是啊,今天打电话大姑还说想你了。”
也许那地名是杜威避之不及的,他默默地垂着脑袋:“再看吧。”
白霞欲言又止,最终叹息说:“其实美国也没有那么远,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一天就到了。”
杜威道:“是啊,那咋了,坐飞机多累啊。”
白霞终究是他妈,还是直说:“你也可以去看看内谁啊。”
杜威猛的站起来:“恩,也对,好久没见路路了,我有空就去行了吧。”
说完他就拿起一个大苹果往楼上走。
动作僵硬,手脚冰凉。
杜威不想到美国,不想踩在郑洛莱生活的土地上。
他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想见那个人。
他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想去纽约。
其间滋味,如人饮水而自知。
——。
狼狈的关上卧室的门,杜威苦笑。
郑洛莱,郑洛莱……
我怕的不是距离,是你。
如果你给我希望,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能毫不犹豫的追随去;你笑的决绝,即使只距离一毫一寸,我也不敢靠近。
或许这也不是恐惧,而是在乎。
我在乎你的感受,比自己的感受,更重要;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第76章
一张机票,置身云端。
杜威最终还是听了老妈的话,飞去美国找亲戚过新年。
他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瞬时渐远的北京,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呢?”
“我喜欢陈路那样的人,你永远都成不了。”
郑洛莱临走时扔下的两句话,在这些日子里宛若两根毒刺,深深地扎在杜威的心底。
伤口早已中毒至深,他却没勇气去看。
什么叫长大?怎么叫长大?
喜欢另一个人,为什么还要与我在一起呢?
谁能告诉我答案:我,该怎么变成另外一个人?
——。
“杜威!这儿呢!”
刚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就看到陈路的身影。
王子殿下在熙攘的人群中,仍旧那般气质优雅,鹤立鸡群,仿佛让所有的阳光都照到了他美丽的脸庞上。
就算心情复杂,必经是老友许久没见。
杜威还是打起精神蹦跶过去:“嘿!你最近怎么样?”
陈路顺手帮他拖过箱子:“还成吧,走,吃饭去。”
杜威追着问:“林林呢?”
提到这个大少爷立刻一黑脸:“跟他导师干活去了,好久没回来了。”
“哎哟,哎哟,”杜威嘿嘿笑:“看你这怨妇样!”
陈路横他一眼,理都没理就大步冲进电梯。
杜威赶紧把住门缝挤进去:“哈哈哈,看来你最近过的不怎么样啊!”
陈路淡淡的说:“明天我约郑洛莱过来怎么样?”
闻言杜威立刻沉默了。
——。
美味大餐,热闹到乱七八糟的派对,喝到微醺,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
这一切似乎还和之前在北京的日子没有区别,但等到热闹散去,杜威倒在床上却感受到了种陌生的疲惫和迷茫。
或许也不算陌生,在他忙碌之余的很多时光里,这种空虚就会如约而至。
让一如既往的快乐变得并不是真的快乐。
陈路送走最后的一批客人,回到卧室把一身新睡衣扔到他身上:“洗了澡再睡啊。”
杜威抱着枕头哼哼:“没劲儿了。”
陈路懒得管他,自己进浴室冲了个凉而后才回来坐到床边看手机,随口道:“明天就去纽约啊?”
“恩,跟我姑说好了。”杜威翻了个身:“有烟没?”
陈路打开床头柜,找出香烟和打火机扔给他,又道:“那圣诞节你来我家吃饭呗,那时候林亦霖估计也能回来了。”
杜威答应着,点上烟就吸了起来。
瞅着他吞云吐雾那颓废劲儿,陈路又忍不住再一次提到:“你真不找……”
“行了行了行了!有完没完!”杜威忽然抬高声音抱怨了句:“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
陈路躺倒在旁边说:“随你便。”
杜威听他呼吸渐渐浅了,便爬起来找烟灰缸把烟掐掉,然后关了灯,瞅着他在黑暗中的身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世界上之于友情最可怕的考验,就是对朋友先有了羡慕,再有了嫉妒。
杜威挺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仍旧忍不住的总将陈路和自己作比较。
而且每一次的结果都令自己沮丧异常。
虽然此行为毫无意义,但是……有的事儿还是他妈的完全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