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鹤说：“抱歉。”

紫薇又笑起来：“有什么好抱歉的。”

卓鹤的表情很郑重其事：“我答应你，等我到十八岁的时候，就再也不会在你面前有任何秘密，如果那时你还愿意选择和我在一起，那……”

“干吗说这种话，我想不出什么理由叫自己不愿意跟你在一起。”赵紫薇打断他，眼神暖如春风。

卓鹤一下子就把这个女孩子抱住，很用力。

温软的身体贴着隐隐作痛的枪伤处，便好像感觉不到疼了。

“嘻嘻，你这样被老师们路过看到，咱俩就悲剧啦。”赵紫薇踮着脚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红着脸偷笑。

“不管。”卓鹤竟然说出这么任性的回答。

“那就永远不要松手，一辈子都别松手。”赵紫薇笑的更灿烂，就像是地平线上将生命燃烧殆尽的的光芒，不给自己留下半丝余地。

“嗯。”卓鹤轻轻的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个短暂的梦里，不愿意醒过来。

——

经过整个冬天的严格审理，桃源的少年惨案终于告一段落。

赵紫薇虽然没能去市里法庭旁听，但还是从同学们私下传阅的报纸上得知了结果。

因为受害者都已满十四周岁，脱离了幼女的限定，那些已经成年参与其中的混混，最重也不过因强/暴而被判处了十年。

而郭琪尚属无行为能力人，被少年劳教所接管两年。

苏许等帮凶的处罚更是简单，只收容教育几个月了事。

这个判决，让赵紫薇在上课时看的浑身发抖，却碍于谢云葵的感受而无法发作内心的不满，憋着憋着，眼眶都憋红了。

她不是法盲，也明白无论王米还是刘晓是自杀不是他杀。

但为什么还是那么不甘心，觉得这些女孩儿的命是葬送在那些恶人手里的？

艰难的呼吸让她喉咙开始发紧，直到卓鹤轻轻地抽走了那张报纸，握住了她的手心，才叫紫薇感觉到稍许的温暖。

“我爸回来了，晚上会送你爱吃的饭，别哭—3—”面瘫难得主动写了张字条，就连颜文字都描绘的一笔一划很规整。

明明眼泪已经含在眼圈里了，但赵紫薇都是忍不住哭笑不得的抬头看向他。

从前格格大人总是不太明白，人这一生为什么非要谈恋爱呢，多个对象束缚自己，真是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直到遇见卓鹤，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不需要陪伴的结论只是因为还没拥有想要的那一款，仅此而已。

——

“如果人间有绝对的公平，就没谁会去求神拜佛，信仰上帝了。”卓鹤总是对很多事情都有着独特的豁然：“你已经尽力，那就该到此为止了，不是想当新闻主持人吗，真该反省下自己承受能力，世事不公可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

赵紫薇努力把美味的便当咽下去，哼说：“小面瘫，冷血鬼。”

“这种态度算什么……本有礼物送你，看来你不想要。”卓鹤吃饭的动作看起来优雅，速度却不慢，此时已经在旁整理餐盒了。

“什么呀？”赵紫薇感兴趣的眨眨眼睛：“萌吗？”

卓鹤把一张信纸递给她。

赵紫薇满头问号的打开读道：“申请书，因本人赵紫薇对表演艺术的热爱，立志报考播音专业，现申请不参加晚自习，抽出更多时间补习艺术专业知识……”

整齐的字迹下面，还有班主任的签字。

“哇，你怎么说动他的呀？”赵紫薇很惊喜，虽然在北京办这件事简直易如反掌，但之前老袁却因为她贪玩闹事死活不同意。

“讲道理。”卓鹤摸她的头：“吃饭吧。”

能不上晚自习对格格来说可是天大的开心事，可惜她还没高兴几分钟，小面瘫又开始自顾自地安排一切：“我查了往年的分数线，你是北京人，考北广还是很容易的。”

“哪、哪里容易了……我文化课那么渣……”赵紫薇差点被噎住。

“所以，帮你制定了补习计划。”卓鹤拿出个写的满满当当的本子，里面记录了暑假前她应该完成的所有任务，详细到每天，如此一来还补充道：“非常轻松。”

赵紫薇呆滞的接过来，说：“我忘了问，你是处女座吧……”

卓鹤不关心网络文化，也没听懂她的嘲讽，认真回答：“天蝎。”

闻言，腹黑度为零的小狮子立刻缩起脑袋答应：“好好好，卓老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