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57)

整个过程都很粗鲁,但不是凌虐,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在做爱。

那疯狂的抽刺终于以一个凶狠的顶入结束,两人都几近溺毙一般急促地大口喘着气。乔澈仍紧抱着他的臀部,把头埋在他颈窝里,一下咬住他的脖子。

而性器仍留在他体内,等一波一波的高潮射精结束,才缓缓抽出。乔澈将手伸下去胡乱摸他那已经疲惫绵软的下身,摸着摸着,又突然把他推在床上,俯下身去,将头埋在他腿间,恶狠狠地一口含住他的前端,要把他咬断一般。

乔四在那轻微的疼痛里,不禁要怀疑乔澈已经失心疯了。

乔澈没有疯,倒是段衡终于破门而入之后,气得要疯。床上男人的模样把他双眼刺得通红,不由嘶声道:「乔澈,你欺人太甚。」

乔澈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服,笑道:「你生什么气呢,这种事你敢说没做过么?别五十步笑百步啊。」

段衡被堵得一时语塞,脸色也发起白来。

「再说,你有什么立场发火。他在你那里,不等于他就是你的人。就算你想替他出头,你可问过他是肯还是不肯啊?」

「……」

「我们两个,是半斤对八两,我不说你,你也别说我。况且,四哥在你那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吧,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呢?不然我们来交易一下,把他给我一个月,如何?」

「你做梦。」

乔澈对这毫无余地的拒绝并不意外,只耸耸肩,看着段衡把男人裹得严实地抱起来,带了出去。

虽然夜还很长,但这温泉酒店的休假之行显然已经提早结束了。乔四被洗得干净,在床上躺着。

关于此次事件,段衡一直没对着他发表什么言论,但显得很难过。乔四都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半夜醒来,还看见青年坐在床边上,依旧在独自难过着。

见他突然醒来,青年便问:「怎么了四爷,睡不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乔四摇一摇头,半眯着眼。

青年突然说:「我是不会把你交给他的。」

乔四将头歪在枕头上,有些疲惫地:「你觉得对我来说有差别么?」

他不是会为性事发狂的人。

这东西在他生命里,诚然是必不可少的,但要从意义上来讲,不是什么重大的事。即便跟尊严扯上关系的时候,也未必就比其他事情更有分量。

做爱就跟人要吃饭一样,能做主的时候,就按自己的喜好,吃自己想吃的。落魄了,被人摆布的时候,人家往你嘴里塞什么就是什么。

混他们这道上的,折腾人的办法那是花样百出,多歹毒的都有。而遭人奸yin,跟被抽得遍体开花,程度上没太大差别。

他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模模糊糊的,眼看要呼之欲出了,却又没法真正想起来,一时困扰。

青年低着头:「他会伤到你,我不会了。我要对你好的。」

他这么说,乔四神色也还是木然的,只转了话题:「不管怎么说,你对付不了他,处处受制就是了。」

「我不是对付不了,只是……」青年安静了一会儿,说,「四爷还记得任宁远吗?」

「嗯?」

「就是打伤了你的那伙人。出事以后本想把他们清理干净,结果是比预想的要麻烦——他们竟然和容家有来往,还能请得动容家的人,而且野心很不小。一时半会除不掉他们,反倒惹火上身,这些日子出的事,都是他们闹的。

「如果容家要动真格,硬拼下来我们亏是难免要吃。几桩谈妥的生意近来都没能做成。虽然后来另找了卖家,损失是明摆着的,总是这样下去对我们就不太好。

「任宁远那些人能耐有限,但有他们在盯着,我和乔澈就不能在台面上翻脸,不然只会让人渔翁得利。」

乔四也不知是要怒,还是要笑,过了一会儿才说:「在我手上天下太平,到你们这里就鸡飞蛋打。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你们就守着这烂摊子,继续窝里反吧。

段衡没有马上回应,过了一阵才咬一咬嘴唇:「其实守着也没多大意思。就算容家不插手,帮里这两年也是大不如前,我是没什么好留恋的。」

乔四看向他,受到冒犯地微眯了眼睛:「你说什么?」

「不是四爷你经营得不好,只是……月满则亏,本来就不稀奇的。」

看着乔四的脸色,青年像是犹豫了一下,才又开口:「四爷,其实帮里之前那种做派,已经太老旧,在现在的环境里,不再能那么吃得开了。不改是不行的。」

「……」

「而且,虽然你是把饼做大了,可吃的人也太多了。尸位素餐的『元老』多得很,个个都不肯退,又彼此相护,我查过帐目,表面看着光鲜,底下都烂了。这些蛀虫越养越不是办法,但里头已经不好了,要整治起来,得花大力气,又会伤到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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