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友(54)

晚上大家都分头回去,钟理去找杜悠予,推开他工作室的门,却见他在沙发上蜷着。

钟理不敢惊动他,蹑手蹑脚走到沙发前,看他真是睡得很沉,竟是累坏了的样子。这男人嗜睡如命,想躺就躺,想卧就卧,绝不亏待自己,怎么会搞得这么疲乏?

钟理觉得他睡得挺冷,就想脱了外套给他披。衣服一盖到身上,杜悠予就被弄醒了,惺忪地睁开眼。

那眼神迷蒙蒙的,一下把钟理给看紧张了,杜悠予眯着眼又抓住眼前的手掌,凑在嘴唇边上亲了一下。

钟理吓得“哇”了一声一把将他甩飞,杜悠予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像是也有些窘迫了:“啊,抱歉..”

“没,没关系。”钟理心脏还在怦怦乱跳,忙转开话题,“怎么在这儿睡了?昨晚熬夜了?”

“是啊,琢磨着写词,都不是很满意。”

“你以前不都是很容易就写好了吗?”睡一觉起来就能刷刷刷把歌写出来,这招早就美名远播了。

杜悠予笑笑:“给你的和给其它人的怎么能一样?”

钟理又弄了个大红脸。

“别、别太累了。我先走了。”

杜悠予坐起来,在沙发上靠着:“不陪我坐会儿吗?”

钟理努力坚定着自己的立场:“不了。再晚就没地铁了。”

杜悠予瞧了他一会儿,用力揉揉他的头,拉了他耳朵一下:“那去吧。”

钟理头都不敢回,一溜烟就跑了。

他的慌张不是没道理的。

小时候他就很喜欢杜悠予。当然那是小孩子对美好强大者的向往羡慕,再纯粹不过,小孩子懂什么呢?

可他也不敢说这份感情,到现在一点杂质都没掺进去过。

杜悠予对他做过的那些,就像滴进水里的墨。一滴两滴,十滴二十滴,还不至于让他变黑,可他也已经不是无色的了。

杜悠予现在很隐忍,从不做出轨的事。只口头上开开玩笑,让他慌乱,或者揉他的头,捏他肩膀,抓猫似的掐他后颈。没有猥亵的意思,碰一下也就放开了,但那种力度时刻都在提醒他那里面压抑的热情。

差一点点就要碰到,但是终究没触到禁区。这让他一边觉得危险,一边又还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跑。

似乎不跑也没关系,反正杜悠予有分寸,很理智,不做逾矩的事。

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叫做暧昧。只觉得被人真心喜欢着,包容着,又以礼相待,自己像是突然有了价值。

到这把年纪了,才遇到有人认真在爱着他。那个人竟然还是杜悠予。他都迷惑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人持之以恒地对你好,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渐渐变得习惯被杜悠予看着,甚至不自觉也去看杜悠予,老在人群里找杜悠予的影子,有杜悠予在场,他就格外有精神,

表现得特别好。大家碰头排练,如果杜悠予没来看看,他唱得就差了一个水平。

清楚自己的这种种异常,让他都开始觉得害怕。

第二十章

钟理没想到的是自己也有被人堵在巷子里的一天。

他不怕打架,只是很莫名,对方都蒙了面,令他想不出这冤仇从何而起,就算不蒙,他想不出自己最近哪里得罪了人。

“喂..”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为首的就先骂道:“不要脸!”而后一伙人一拥而上。

打就打吧,他从小就是打架王,怕什么也不怕这个。但是以一敌众,毕竟是吃亏的,何况背上还背了杜悠予送的宝贝吉他,它比他可不耐打多了。这么一担心,闪避得有些迟疑,立刻就挨了几下狠的。

打架能手都是挨打练出来的,钟理撑了一会儿,凭经验就知道今晚挨揍是挨定了。他倒也不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别伤到要紧的地方,皮肉受苦也只能豁出去了,六、七个人揍他一个,他能少吃苦头就怪了。

终于被打倒在地,四肢给人按得牢牢的,脸贴着地面,钟理仍然琢磨不透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来寻仇的。有人踩上他的手,把他痛且紧张得一哆嗦,手要是被弄坏了他以后可怎么弹吉他。

还好那人似乎并无踩烂他手指的计划,移了脚,蹲下来掏出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他脸颊上。

“老子就划花你的脸,看你还嚣张!”

钟理忍不住挣扎骂道:“靠!干什么?我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们了?有屁也给我放清楚啊!”

“少废话!你就等着回去跟杜悠予哭去吧,贱人!花了脸你就是个废物,看他还管不管你!”

钟理暴怒着挣扎,一行人按牢了他要动手。两道耀眼灯光打过来的时候实在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都静了,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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