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城(110)

我甚至都提不起精神去询问姚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歇下来的时候,我拿起手机,发现沈钦言给我打了许多电话,发了许多短信。

短倍内容就一个意思,约我今天晚上见面,详谈。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我独自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眶一酸。白天还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忽然土崩瓦解。我想我们就像大哥和姚瑶那样,等到再联系的时候,就是要分手了。

不想给他打电话,我通过IM给他发送了一条短信。

——不用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这样吧。

我本来还想加上一条“那私家侦探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再担心”,想了一想又觉得毫无必要,他知道我做的事情之后,恐怕会更鄙视我吧。

我不想回家,宁可在公司加班。但最忙碌的阶段已经过去,就算是资本主义的IT公司也不会变态到那个程度。接下来的两天是双休日,住在白莎道,我不确定沈钦言会不会找上门来。我不想见他,也不想听他说话。于是下班后我回了市区,回到自己的老公寓住了一晚。

回到了已有灰尘的房间,我换了床单倒床就睡,一晚上连个梦都没有。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我在床上无精打采一动不动坐了半个小时,终于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我摸过床头的手机,翻到肖扬的电话,正打算拨出去的一瞬间,手机忽然响起来,大哥的来电终于把我从失魂落魄的状态里叫醒。

他听上去很疲惫,“晚上带着沈钦言过来,我有事情问他。”

我感觉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抓住,狠狠地扯了一下。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另外,有时间的话,下午到艾瑟医学中心来一趟。”

“医学中心?”

“姚瑶的母亲得了乳腺癌,”大哥说,“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去探望。”

我想起郭毅电脑上的偷拍照片,终于明白姚家三口为什么出现在艾瑟医学中心以及姚瑶哭泣的原因了。

“大哥……”我呆呆地说,“你和姚姐姐复合了?”

“没有,”大哥说,“但事情正在往好的方面转变。”

我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决定不跟他提起姚瑶找人勒索沈钦言的事情。

我收拾好挎包,下了楼。我觉得头有点晕,没敢开车,径直走向路边准备拦出租车。

刚走几步,街边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是沈钦言,他穿着长长的风衣,简单围着条黑色格子围巾,大跨步朝我走来。他长长松了一口气,扶住额头,叫我:“阿梨。”

我怔怔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追到了这里。我没做声,半晌后终于提起一口气,问他:“你来做什么?”

沈钦言简明扼要,“接你回家。”明明要分手了还假惺惺地故作姿态。

我精神不好,不想跟他做口头之争,轻声说:“我认识路,自己会回去。”

我惊诧于自己竟然能再这么平静地跟他说话,那天晚上他的话还在耳畔。

他拧着眉头看我半晌,“吃过午饭没有?”打开了车门,“先上车,我们去吃饭。”

我置若罔闻,倒退数步走到街边盯着街道中央,沈钦言几步奔到我身边捞起我的手捏在手心,“先跟我去吃饭。”

我真没想到他会在大街上动手,震惊地回头看着他,用力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眶道:“都要分手了就干脆一点!”

他却像听到了天方夜谭,“分手?”

“对,你不是想跟我分手吗?”我说,“那就早点说清楚!我很忙!”

刹那间,沈钦言颜色变了几变,隐忍沉静的面孔下,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痛得厉害。

“我从来没有想过分手。我找了你一天,不是为了来跟你谈分手的。”

我大脑瞬间全都放空,觉得自己听到了外星语言。

“别哭了。”

我这才知道自己没用地又哭了,并且泪水还在一滴一滴沿着脸颊向下滚。

“好像我总会惹你哭,”他躬下身,轻轻吻了吻我的脸颊,“这条路人虽然不多,但并非没有。阿梨,我不介意用这种方式擦干你的泪水,但你介不介意?”

我逃一样钻进车子里。

我觉得自己在做梦,忍不住晃了晃脑袋。还好,眩晕感还在,我没有做梦。原来沈钦言并不打算跟我分手,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和胡乱猜测?我看书上说,有一种人会“心造幻影”,难道是说的我?遇到了从未遇到的事情,就方寸大乱,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方向想,事实上他早就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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