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暮(7)

“既然才貌相配,谈恋爱也很正常。有这么多时间来追问,还不如抓紧时间谈恋爱。”

林诩这话不客气之极,可是我却听得心头一暖。她从来不管闲事,平时能少说一句话就少说一句话,可是现在却为了我出头,虽然不明显,还是夸奖了我。这番夸奖这算是连日来我第二件让我高兴的事情了。

那天晚上我爬到林诩的床上,抱着她感激的道谢;她回头,我们的额头几乎相抵。她本意是想对我点头,但终因为距离太近而宣告失败。我们互相看着,寂静霸占了寝室。

她的手提电脑里唱着一首歌,曲子优美,歌词我非常熟悉:静静流淌着,飘渺的歌声;悄悄地侧耳倾听,和着皎洁月光的叹息……

她的指腹擦过我的手背,我感觉到皮肤摩擦后冰凉的痕迹。她说:“阿简,你谢我做什么。你跟杜越远的确相配。你们俩能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有杜越远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杜越远看似完美,交往下去你肯定也会发现他的一些缺点,这个时候,你要多包容一些。”

我伸手摁掉静音键,笑了又笑:“你的语气怎么听起来跟我妈一样了。”

她又把音乐打开,然后低头看矮桌上的书,一幅“多说无益”的样子,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我哈哈笑起来,拖过她的枕头,做势欲倒下去;林诩一把拉住我,眼疾手快的把枕头扔回原位,然后把我往床下推:“不跟你瞎扯了,我书还没看完。你不能熬夜的,快睡觉去,”

第二天我跟杜越远上自习时,我顺口跟他提起这件事;他沉默了一分钟,缓缓把目光转向了窗外。我觉得他的反应很不一般,但玩心大起,也不顾自习室里那么多目光的注视,伸出手小心翼翼托住他的下额,轻轻把他的脸扳回来。杜越远为我的动作惊愕,他看着我停在他下颚上的双手,皱了皱眉,捉住我的手腕往下一带。

“这是在教室。”他说,脸上没有笑意,没有表情。我实在看不出那是无奈,还是生气,还是责备,抑或是苦恼。

我只知道,我这番举动惹他不高兴了。只好讪讪的缩回了手,埋首自己的专业课里,开始算题和背英文单词。那个晚上,我都没敢跟他说话,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到了他,然后又想到林诩说的“杜越远也有很多缺点”这句话,深深觉得她说的对,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那之后我有点怕杜越远,也不敢学别的女孩子那样轻易对男朋友动手动脚。我就像每个谈恋爱的女孩子那样心情复杂的好像万花筒。心情好的时候想,我们不过刚刚开始吗,谨慎一点也是好的;郁闷的时候就想,现在就如履薄冰,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真不知道日后怎么办。

不论脑子的想法怎么复杂,可是有个念头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

客观的看待我做的事情,我觉得自己真的重色轻友。虽然以前我也非常不耻这种行为,可是真的开始谈恋爱了,以前固守的所有的道德感和规章制度统统都会退避三舍。我跟林诩一起上自习吃饭的时间越来越少,跟杜越远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多起来;我在很短的时间内认识了很多他的很多同学朋友;因为我经常去杜越远的寝室,跟阮擅他们几个比我自己班上的男生还熟悉;杜越远班上系里有活动,我都会跟着他去参加,比自己学院的活动还积极。总之,我现在跟大一“两耳不闻窗外事”判若两人。

好几次我听到系里同学玩笑说,到底我成了建筑学院的媳妇了。这些闲言碎语,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后来才听出点别的味道来。

认识的人多了,就有不少男生特别热情的跟我打听林诩的情况,说想要认识她。我第一次去杜越远宿舍就遇到了这种事情,我很吃惊的看着那几位仁兄,恍然大悟:原来林诩的知名度在学校里原来是那么高;我还知道,林诩虽然对人总是缺乏热情,但是并不妨碍还是有大把大把不怕死的人愿意挑战。

那天回宿舍后我曾试探的问过林诩有没有谈恋爱的念头,她听完满脸的不耐烦,疲惫的挥了挥手,连回答我话的力气都没有。我从未见过林诩的脸色坏到那个地步,三魂吓掉了两魂;我紧张兮兮的时候她轻描淡写的对我一笑,解释了一句“我就是累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又回复了精神,一大早就去了图书馆。

不过那天之后,我再不跟林诩提起这类事情。面对热情的男生们的类似提问,我的回答永远都是非常坚定的“不可能”“我不会帮忙”之类;当时我不知道,隔很久我才从阮擅那里听说,因此我拒不帮忙的态度得罪了不少人,好在他们看在杜越远面子上,并没有让我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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